男子闻言,笑着应道:“店家误会了,杏花村的酒是怎么个样,别人不闻其香还算说的过去,你要说在下不晓得其中滋味,那店家你还真是低估在下了。”
老掌柜听那邋遢汉子这么一说,来了兴致,神采奕奕的走到男子身旁,在其对面凳子上坐下,小声问道:“公子真晓得?”
喝酒的男子点了点头。
老掌柜两眼放光,继续问道:“那公子铁定是知道我这店前所立的旗杆上,那‘桃李春风’四个字的来头?”
男子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老掌柜咦了一声,随后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桃李春风’四个字,原先在咱们这里是没有的,之前老朽这里无牌无匾,直到几年前,从关外来了个书生,他意气风发,老朽当时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可不是?自他来了咱们这儿尝了酒之后,扬言要为老朽这破酒楼立个正名,好让天下游客旅人都记住这么一处饮酒的好地方,于是就有了‘桃李春风’这么个名号。”
老掌柜回味当初,感慨道:“这么多年了,老朽这破旧楼生意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这还多亏了那名书生贵人哪!只是这么多年,老朽只记得好像是叫什么…曹懋,却一直打听不到那位贵人的消息,这件事,一直是老朽这下半生所遗憾的事情了。”
邋遢男子笑了笑,“原来是个穷酸书生啊,这些个读书人啊,还真没有一个消停的。”
方才一旁喝酒谈心的那些个书生文士,听到这邋遢汉子这么一说,顿时纷纷起身,对着那汉子怏怏不乐的说道:“说我们书生不消停,公子自己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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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消停的很,依我们看,公子这副模样,别说能写出什么‘桃李春风’这般好听的诗了,写个自家姓名都费劲吧?”
众人闻言,满堂大笑,连一旁的老掌柜也被这话给逗的笑颜逐开。
“一帮酒囊饭袋。”
邋遢汉子不理会书生文士的嘲讽,没好气的又灌了一口酒。
这位大老远从泸州“返乡”的粗鄙男子,就这么畅饮不断,一日之内,足足喝了二十坛酒。最后,酩酊大醉,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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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铜州。
老君城。
整个中洲山峰地势最险峻的登天山上,有个清一色的云间繁城,唤作老君城。
老君城来历匪浅,是道宗正派的第二大道教宗庭,与茅山祖庭同属道门正统宗派。开山八百年,香火虽不及茅山旺盛,但也犹有着茅山所不及的过人之处。
这一日,登天山上冬雪下的格外的大,使得整座山顶老君城被白雪覆盖,如一座白色雪城。
城内设有六庭十院,且各自有不同之处。
朝天院位于老君城最东部,早晨旭日东升时,总能最先被朝阳光霞照耀的金光灿烂,宛如天城一般。
院内,执掌朝天院姓崔的老道人跟自己的同门师弟正在议论着前些日子所发生的大事。
院子的东面,那堵矮墙上,盘腿坐着一个身穿宽大道袍的瘦小少年。少年此时正一手托腮,两眼呆呆的望着朝阳升起的那一处光霞,小脸被金色光霞照耀的辉光满面。
“师兄,京城密案一事所造成的这番景象,儒家那些圣人会作何感想?顺势而为,还是逆流而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掌院老道人崔静的师弟,老君城北院掌院人赵臣清。
崔姓老道人抬头看了眼还未完全明朗的天空,不见表情的说道:“中洲文庙那些个圣人们会怎么想,暂且谁也说不清,不过我们登天山这边的光景,也没好到哪里去。”
赵臣清又道:“有人铁了心要与整个文庙为敌,明面上是对儒家发难施于压力,实则是做样子给别家人看,与朝廷为敌,是一条最错误的悬崖绝路,一旦卷入,绝无退路可言。一方面更加稳固了整个朝野上下的军心,二来,也再次博取到了皇帝陛下对吞并神州整座天下的遐想认同之心,毕竟,君王之道,才是真正的制天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