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梨赶紧作揖,欣喜而着急忙慌道:“梁祭酒,那老先生交给您,学生先告辞了。”
说罢,便是抱着书,一溜烟消失在青石板道路上。
看着言梨离开的身影,项信和梁兴居都是微微一笑,好似在言梨身上看出他们的青年。
……
……
走在路上。
梁兴居瞥了眼旁边沉默无言的项信:“项老怎么来学宫,都不通知一下晚辈。”
“否则也不至于让那小孩来接待您,一路南境而来,跋涉数座道州,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项信摇了摇头,不是很满意梁兴居的话,却是没有反驳:“都是些无谓的时间,浪费与否都不重要。”
“至于刚刚那女娃,倒是有些能力和见识,对于帝国朝堂的了解,比我这老头子都要清楚。”
“跟着那女娃说些话,倒是对于老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所帮助,因而算不上浪费时间。”
梁兴居回忆了刚刚言梨守礼而又活跃的样子,笑道:“那女娃,是言正忡老先生的孙女。”
“自幼想着学言家之侧那家女子,成为帝国女子顶梁柱,因而求了言正忡老先生良久,方是进入学宫学习。”
“至于朝堂之事,言家乃是书香门第,言正忡老先生是帝国大儒,门下官员不止几何,有所了解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梁兴居顿了顿,又是深邃道:“现在的咸阳朝堂,围绕御史大夫和九卿空闲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不少朝臣都是达成协议,让言正忡老先生出任御史大夫,自然言家被拉到了朝堂。”
“不过以言正忡老先生的性格,出任御史大夫,倒是说得过去,御史台空缺数年,不能长此以往。”
项信眉头微凝,看不出喜怒:“言正忡出任御史大夫说得过去,整座帝国,目前为止,非他莫属。”
说罢肯定,项信又是眉头紧皱:“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别说御史大夫御史台的位置,连是九卿空置的位置都不可以让任何上位。”
“帝国几百年来,打压世家文臣的同时,平衡之间的让利极高,现在继续如此,怕是不得好果。”
听到项信的这些话,梁兴居心里咯嗒一下,明显是听出了项信话里面的意思。
再是联想到此时项信出任太尉回咸阳,却是没有立刻回到咸阳城向皇帝陛下禀告。
而是出现在学宫,看起来半点紧迫复命的感觉都没有,从其中,梁兴居就能猜出很多。
停下脚步,视线落到项信身上:“照项老说得话,陛下是下定决心,整肃帝国官场。”
“之前丞相甘罗做出的那些事情,抓捕大农令,只是前奏,给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员的警告。”
项信眼眸深邃幽暗,满怀咬牙切齿的愤怒,长叹道:“可惜他们并不明白,反而掉入御史台的权争当中。”
“三公官署,岂是他们可以随意染指的。要说谁有资格,丞相府和太尉府可曾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