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面不改色,面色如常,连是瞥一眼都没有,目光平视前方,缓缓行走,步子蹒跚到极点:“师兄说得哪里话,虽说师弟侥幸坐到这个位置,可思虑事情,终究没有师兄全面快捷,还需要好好想想……”
打哑迷的话,离偲不愿意再继续说,板着脸,沉声道:“十二岁拜相,下一步怕是要封侯,师弟的步子可是比我们走的快极了。”
“若是谁说师弟没有智慧,思虑问题不全面,那师兄可是要捋起袖子和他好好说一说,十二岁本是孩童玩闹的年纪,师弟已然坐上三公之首丞相的位置,乃是朝堂文臣之首,如此来说,世间岂非皆是蠢人。”
甘罗唇角扯出微笑,忍俊不禁:“不知道师兄是在为我辩护,还是在为自己辩护?”
离偲收敛严肃的神情,坦然而笑:“是为师弟辩护,同时更为自己辩护。好歹师兄走了几十年才走到丞相的位置,师弟短短几年。”
“三公之首,那便师兄我真的愚蠢至极,也是不允许别人说我愚蠢的。坐到这个位置,威严必须要有,同样位置不能丢。”
甘罗终是瞥了眼一改常态的师兄离偲,说话跳脱到了极点,却总是话里有话:“看来师兄惜位的很,连是半点坏的名声都不想有。”
说着,甘罗眯了眯眼,顿住脚步,偏转身子,脸正对着离偲,说道:“不知道师兄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明白,声明太好,有时候可是最大的错误。”
“也不知道师兄是想要坐多久的位置,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还是代代相传,若师兄真有此心,下次谁敢说朝臣无能,师弟定要上前怒骂,师兄之心,谁能睥睨!”
言不由衷,衷不惑言。
离偲看着始终面不改色,如常态般的甘罗,想着这位和自己同样有着寒门身世的年轻丞相,短短时间走到这样的地步。
两人的老师言正忡在数年前喝酒之后,曾经对他们二人做出评价,前面大体相同,可是到了后面却是天差地别。
具体言语不清楚,不过当时听见这些话,离偲陷入了无尽的沉思,现在看来,眼前的师弟怕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
甘罗伸出手,想要在师兄的肩膀上拍一拍,结果伸出去,意思到眼前人是谁,是朝堂丞相,是自己的师兄,年纪比自己要大许多,不由尴尬一笑,伸回自己的手。
这种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习惯成自然,到了甘罗这里,经常做这样的事情,自然而然有时候不分场合地做出来。
是种极端的压制,望着师弟甘罗的那只手,离偲面色肃然,虽没有说话,却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喜欢,袖子里面的手捏了捏。
甘罗呵呵一笑:“师兄,朝堂上的事情多了去,没必要什么事情都管,你管什么事情,那代表着什么事情能够管你。”
“管的多,掣肘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