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居被曲谱遮住的唇角微翘,有淡淡的笑意迸发出来,很是轻言细语的回答晓白的问题:“动静之间自有真意,不是不扰,时候未到罢了。”
“何况现在你不是和我一样悠闲自在,半点受学生打扰的影响都没有,可见事无绝对,当推己及人。”
又是这样缓慢的语速,平日晓白在桃源里面听师兄说话,已经够烦,现在又是听梁兴居这样说话,简直烦上加烦,想要反驳,又顿觉无可奈何。
房间内的氛围陡然凝滞起来,晓白沉默地思考林亦的身体状况,都已经将其救下来,要是又出现什么事,那会让他没办法安乐的。
心智不成熟的晓白,能主动担当起一件事,是梁兴居和桃源都乐意看见的。当初皇帝离开的时候,把晓白这位桃源小先生交给他照料,很是让梁兴居感到麻烦。
好在晓白不是普通性格,乐天知命,不明白很多事情,却又能一针见血的看清楚很多事情,在桃源的教化下,即便思虑某些事时单一片面,他也不会主动去做。
难能可贵应用在此刻晓白身上,完全不为过。
放下曲谱,半日不曾离开这间房间,梁兴居有着无法与人言的烦恼,更有无法排解的苦闷,以及想要躲开某些麻烦的必要。
好在没谁发现,自然不用担忧被打扰,做出些难以弥补的错事,或者不想做而必须做的厌恶事。
正襟危坐看向晓白,梁兴居平静问道:“今天是你开课的第二天,学生们的情况大致能猜到,你的体会更是明显不过,孔明先生对你肯定,倒是符合的。”
晓白傲娇道:“那是自然,任何事,我都是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
见此,梁兴居莞尔一笑,忍俊不禁,敛去笑容,问道:“学宫外面的事情发酵了,想来该是引起了轰动,你今天可曾听到些消息?”
回忆了下课后那些学生的讨论,晓白点了点头:“三具尸体的事瞒不住,尤其是学宫的学生,已经在咸阳传遍了。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办理此案的咸阳令,好像被大理寺打入监牢了。”
梁兴居皱眉不解:“什么缘由?”
晓白无奈摇头:“不知道,那些学生说的不多。不过今天午时之前,一群大儒找上大理寺的事情,倒是传得沸沸扬扬,连是学宫里面某些教习都知道。”
“他们对学宫学生被杀的真相,感到很是在意。已经有几位教习,想要联合咸阳那些出自的隐退大儒上奏,请求皇帝彻查这件事。”
“只求严惩凶手,还学宫一片清明。”
听到这些,梁兴居扶额不止,蹙着的眉头越发严刻,感慨道:“学宫的事,则是咸阳的事,自然也是帝国的事。那些教习出自学宫,以学宫为荣为骄傲……”
“还有那些大儒,所拥有的能量,不可忽视。尤其是言正忡,我担心他会上奏,到时候查起来,想要掩盖到不露蛛丝马迹,很难。”
晓白皱眉,言正忡的名字,在桃源的时候,他便听过。
很呆板刻薄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