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夜晚,他难得醒来,听见身旁的云鲤在小声哭泣。
他稍动了动,哭泣声骤停。
云鲤早就睡在了床的外侧,听到他醒了,连忙起来问道:“是要如厕,还是喝水?”
卫璋伸手抱住她。
他觉得自己很用力了,然而也只能将胳膊搭在她身上,再不能像以前一般将人圈进自己怀中。云鲤怕压到他,也不敢完全趴在他身上,只能用胳膊微微撑起自己的身子,脸颊在他胸膛之上蹭了蹭。
“怎么了?”卫璋在她脸上摸了摸,一手的泪水。他闭上眼,轻叹一句:“不要哭……”
简简单单三个字,云鲤再也控制不住这些天紧绷的情绪,眼泪像洪水溃堤一般涌了出来。
泪水沾湿了卫璋的寝衣,她本不想让卫璋焦心,但如论如何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抱着他反复诉泣:
“我怕,我怕……”
“不要怕。”卫璋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还活着,你不要怕。”
他像以前那样轻轻拍着云鲤的背,直到怀中人哭着睡着为止。仅仅是这样抱着她,卫璋都感觉胸口沉痛,每呼吸一下都是痛楚。
可他就这样抱了一个晚上。
翌日,他跟云鲤说,自己想吃她炖的燕耳羹,多放些糖是最好的,他口中无味,想吃些甜的。
难得见他有想吃的,云鲤立刻应了。她只准备去挑些材料,至于炖煮,此事耗时长,她不敢离开卫璋太久,便吩咐御膳房的人,若是汤羹炖好了,命人喊她回来放糖便可。
见小锅上了灶,云鲤便立刻回了紫宸殿。
寝殿外,唐巧和来宝都守着,脸色无异样,想必殿中的卫璋没什么事。云鲤害怕等会进去又哭起来,便趴在她的唐姑姑怀里呆了会,直到胸中闷气都疏散了,这才推门进去。
“漓光池里的睡莲都开了,再过些日子便要结莲蓬,到时候我们一起摘了来吃。”云鲤笑着走进去:“新鲜的莲子最为清甜,那时——”
殿内空无一人,窗户大开,夏风吹进来,空荡荡的床帐一飘一飘。
“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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