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六子。”
“啥?”
公人们惊讶的看着雷九。
“脚步声······不是小六子。”雷九复述了一遍,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锋利如刀。
“不是小六子,是村子里的村民吗?”有人脱口而出,然而下一瞬间就被人驳斥了回去,“野猪肉吃太多,脑子也变成了猪脑子吧你?掏掏你那猪毛塞住的耳朵,好好听一听,脚步夯实有力,沉稳不乱,是个好手呢。”
“你他娘的才是猪脑子呢!刚才你个王八蛋比老子还多吃了两块肉。”
“哼哼,手快有手慢无,吃饭这事还要人来等你吗?那还不如滚回家去和你儿子抢饭去。”
“哈!你个光棍也配说这话?”
公人们嘴上唧唧歪歪的吵个不停,手底下却都已经摸上了铁尺,做好了出手的准备,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说话声渐渐低落下去,一双双眸子都集中在了门口。
“诸位,叨饶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名紫衣人,头戴白羽冠,大袖飘摇,两鬓有灰白发丝垂落,两条深深的法令纹看上去很是醒目,他将昏过去的小六子丢在脚边,面带微笑朝着店中的一众公人,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雷九拱手行礼。
“废话就不多说了,诸位,留下罪囚,来换诸位的同僚。”
紫衣人不待公人们开口,便抢先说道,并且抬脚踩住了小六子的脑袋,手段简单粗暴。
“大胆。”
“该死的贼子!”
“畜生!!”
公人们拍案而起,恨不能冲上去用手中铁尺将这嚣张的贼人活活打死,但是看着被对方踩在脚底下的小六子,一群人却迈不动脚,咒骂了两声之后,将目光转移到了雷九身上,等候雷头发号施令。
“紫衣,白羽冠,狼头黑金靴,那张脸······黑楼的第七楼主,你也打算挑衅朝廷的威严吗?”
雷九坐的稳当当的,屁股都不见挪一下,只是冷冷的看着紫衣人。
“不不,我和铜壶城的那些土鳖不同,平南侯的功法什么的在下一点兴趣没有,只不过有客人在我黑楼悬赏了好大一笔钱,指名道姓需要平南侯府的嫡系子孙······没奈何,我们黑楼收了钱,这事情办不好可不好交代啊!”
“那你就去死吧!”
“嗯······嗯!?”
紫衣人眼瞳中倒映出来雷九那张沧桑苦闷的脸,漆黑光气缭绕的铁尺穿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身体一瞬间就失去了力气,根本来不及踩碎脚底下小六子的脑袋,不该,不该这么快,他都没有放开罡气······
“蠢货。”
雷九抽回来铁尺,看也不看紫衣人死不瞑目的尸体,拎起昏迷中的小六子慢悠悠的走进了店内。
酒店不远处,一座茅草屋后的一株高大柳树上,洛溟骑在一根大树杈子上,亲眼目睹了紫衣人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