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又白了张无忧一眼。
“他想喝酒,我恰好有酒。”
张无忧手托着腮帮,遥遥望向窗外一株已经开花的泡桐树。
“他杀的全是听潮宫的弟子,其中一人还是听潮宫一名堂主的儿子,听潮宫是什么地方?那就是镇海楼在山下的分号,就像我们白鹿书院跟万卷寨一样的关系!”
朱颜一开始有些激动,但马上又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们炎黄宗久不出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杀听潮宫的人?”
又一次听到“镇海楼”三个字的张无忧已经没什么情绪波动,反倒是对周鹿与听潮宫结怨的缘由很感兴趣。
“这重要吗?”
朱颜白了张无忧一眼。
“不重要吗?”
张无忧皱眉。
“只要听潮宫死了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朱颜摇头。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无忧双手交叉垫着下巴,眸光带着几分冰冷地看向朱颜。
“我怎么认为,不会有人在乎,我就算是知道了那周鹿,其实是因为那听潮宫堂主之子欺辱了杀害了一名山民女子一家,才奋起报复的又如何?就算知道了这帮听潮宫那帮弟子,十个之中有八个是混蛋又如何?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这是天民与山民之间定下的规矩!”
朱颜有些激动。
张无忧摇了摇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淡淡说道:“这样就很好了。”
朱颜先是一愣,继而又板起脸道:
“我是看在你们救过我的份上才说这些,你当真要听我的,这件事情不要继续掺和下去,最近这段时间最好哪也别去,至于听潮宫那边,无论有没有注意到你,我都会去找一找小师叔,看看能不能让你们去到白鹿书斋躲一躲。”
“不用。”
张无忧摇头。
“我很快就会离开白鵺寨。”
他喝干了最后一口茶。
“很快是多久?”
朱颜有些惊讶。
“囚犯周鹿行刑那天。”
张无忧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你是不是把本姑娘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朱颜气愤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你放心,我救不了他的。”
张无忧双手捧着空空的茶杯仰头看向朱颜。
“我这位很久以前的老友,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他根本不想我们去救,所以我只是去向他道个别。”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张无忧这个落寞的眼神看得朱颜心头一颤。
“他……真是你的老友?”
朱颜低声问道。
“嗯。”
张无忧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是张无忧,也是养鱼人,今天囚犯周鹿的那个眼神,让他无比确定这件事情。
朱颜一声长叹。
“你放心,不管听潮宫有没有盯上你,我都会安排你见你那位朋友的最后一面。”
她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用。”
张无忧摇了摇头,随后认真道:
“帮我搜集一份周鹿的生平就行,越详细越好,算是履行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