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大白天都无法擅自进入淮南王府,更别说硬闯或者偷进。当然洛子和叔子也不可能。
洛子和叔子快到淮南王府时停住,并未走近,尽量装做偶然路过的样子,趁机环视了一下四周,斜对面有一条的街,洛子拉着叔子拐进去,说来也巧,街上正好有个茶棚,而在茶棚里,正好能看到王府的大门。
见有人过来,茶倌招呼着让了坐,二人叫了壶茶,坐在那里。叔子环顾了一下,这个茶棚不大,只有四张桌子。现在是上午,居然两个桌子都坐了人。叔子轻轻碰了一下洛子,洛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二人瞟一眼便知道,这两桌的客人,绝不是喝茶之人。既然大家都是装做喝茶的,那就不用装了,四个人的眼睛都时不时瞟向王府方向。
王府的正门紧闭,除了王爷或重要客出入时才会打开。一般人都从侧边的角门进出。
快到中午,一个衣着讲究仪表不凡的中年人从角门溜达出来。洛子轻轻地拍了拍叔子的手背,意思说:”人出来了。”叔子记起来,此人正是那日夜宴在门口迎宾的王府管家。二人等了一会才起身,结了茶钱,余光瞟了另外两桌客人,他们似乎对出来什么人并不感兴趣,依旧假装喝茶。
洛子和叔子远远悄悄跟着那人,看着他拐进了离王府不远的一间酒楼。那人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小二见了笑脸相迎,直接领他上了二楼一个雅间。洛子和叔子假意说约了人,也前后脚地上了二楼,趁着四下没人,二人闪身推门进去。
菜是提前备好的,估计此人经常来此吃午饭。只见他正自饮自酌悠闲自得。见两个陌生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以为是走错了房间。刚要斥责,人影一闪,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叔子低低的声音响起:“不许喊。”王府的管家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甚至连端酒杯的手都没抖一下。他平静地说:“看二位公子不像为了求财,莫非是有求于王爷?找在下帮忙么?”
“你倒是知趣,知道我们有事找你?”叔子冷冷地说。
“大半个淮南城都知道我是王府的管家。二位公子用刀子指着我,自然也不是鼠辈之流。”表面上夸二人不是鼠辈,其实恰恰是讥讽他们瞎了鼠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洛子并未理会他话里的讥讽之意,他插好门,坐在管家对面,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递到管家面前,很温和地说:“不要惊吓到管家大人,来,管家大人,喝杯酒,压压惊。”管家也不含糊,果然接过酒杯,一仰脖一饮而尽。洛子看着他微微一笑。
很快,管家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洛子问:“你是谁?”
管家表情呆滞地回答:“刘达。”
“你是做什么的?”
“淮南王府的管家。”
“你认识我们么?”洛子接着问。
他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洛子看药力已经发挥作用,于是拿出那张字条,举到管家面前:“这张纸是王府的吗?”
管家听话地把眼睛凑到纸前,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你不会认错?”
“不会。王府的信纸,有底纹,檀香熏过。”
“什么人用这信纸?”果然出自淮南王府,洛子继续追问。
他嘟囔地回答:“王爷。”
“只有淮南王一人用此纸写信么?旁人没有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