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到房檐上,又顺着瓦当的纹路,一串串滴落地面,形成一挂稀疏的珠帘。
坑洼里的积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雨水落下的天际线上,多个微弱的光点,用只比快马稍快的速度,向着地面上的建筑飞来。
一群头戴斗笠,有的身上披着蓑衣,有的直接暴露在雨水里的精壮汉子,御气飞行到庭院外围,落在分隔内外的湖岸边上,乱哄哄朝内院赶去。
“走,快走!”
本该闲适慢步的九曲桥上,一群人相互催促,快步跑过。催得急了,更有人腾身跃起,直接掠过水面。
“祖爷爷!祖爷爷!又死了!不好了!又死人了!”
九曲桥对面灯火通明的花厅里,走出一名身着青袍,好像考了一辈子没被取中,落魄书生一样的老人,目中神光一闪,喝道:“说清楚点!谁死了,谁没死?”
怒气爆发的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电光闪烁,显示出他的不平凡。
被他一喝,李三郎冷静下来,抱拳禀告:“祖爷爷,两位劳老祖,陆老祖,蓝老祖,戌时以后,我和无妄兄、成周兄按照计划,分头前往甘林、安孟、仁宝诱敌。分手时候一切都好,也没看见信号发出,等到约定汇合的时间,久久不见无妄兄到来,我和成周兄沿着无妄兄行走路线去找,才发现无妄这一行人……除了无妄兄外,都已经死了!”
等不到他说完,劳雅权、劳雅健已经飞身跃了出去,接手担架,回到花厅正中央放下。
担架上,劳无妄脸色苍白,闭目不醒。
雅权、雅健兄弟二人不禁有些慌乱,顾不得花厅里其他几位,自顾解开劳无妄衣衫,检查他身上伤势。
知道劳无妄是劳雅权神通以后才生的幼子,其他人对兄弟两人失态也不在意,一齐围拢过来。
“羽冠青旗”李法祖、“金刚破”陆元甲、“雪岭飞星”劳雅权、“八面来风”劳雅健、“崩山锤”蓝元道,甚至还有“四屏道人”万鸿畅、“北岭风”牧宇达……
如果张焚在此,一定会感叹全是熟人济济一堂。除了位居诸人之首,和牧宇达平起平坐的两位老年修真者外,差不多全数是他旧识。
就连年轻人里,李三郎、劳无妄、陆成周、万俊发等人也与他相熟。
劳家兄弟查看一阵,只在劳无妄背后发现两个牙咬一样的血洞,微微渗出黑血。
“是蛇咬还是……”
“不像是蛇牙痕迹!”蓝元道上前查看说:“感觉倒和被貂、鼠一类咬伤,留下的牙印相似。”
一群人修真在行,对被野兽蛇虫咬伤,真没什么研究。
李法祖立即喝道:“去抓几只貂、鼠、毒蛇过来!”
李三郎闻言离去,一炷香时间带人拎着几只铁笼返回花厅。在场李家子弟,至少也有练气入门,算得上身手矫健,捉些蛇鼠并不困难,时间大多花在寻找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