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春,却降下暴雨。在往年,这样的天气也不多见。
凤凰街行人早就散去,铺子门窗紧闭,狂风肆虐的席卷空巷。
漆黑的天空吞没世间一切光芒,黑暗笼罩,犹如身陷深渊。
咔嚓!
轰隆隆!
一道骤亮的闪电擦过黑暗,映照着瓢泼大雨倾天而泻,一颗连着一颗,上百,上千,上万,无数!
仿佛九天银河倾泻,巨大的雨幕重叠千万层,视线内外两个世界。
呼啸而过的狂风来自深渊,听在耳中尽是凄惨,咆哮,愤怒。藏着数不尽的情绪,与千万层雨幕交相呼应,这场雨,愈发的大了。
……
……
徐然安静的坐在黑暗中,风雨始终透不过窗口,一层淡淡的光辉阻挡任何力量,能听风雨,不陷其中。
他微微低头,顺着窗口向下而望。远处,一名蓑衣斗笠的高大身影在雨滴激起的白雾中飘忽不定。
他不断回头,脚步匆匆,似是有生死大事。模糊间,他飞奔的速度骤然加快,不时来到了风雨楼门前。
徐然微微蹙眉,在看时,那道影子已经消失。
楼下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九楼。
九层内只有几盏昏黄的烛光算作光明,因为他的到来,火苗微微摇曳。
徐然看到了他腰间不断晃动的金色腰牌,点点猩红挂在上面,分外惹眼。
神龙司?
徐然见过这块腰牌,是曾经叶清音手下的三名神龙司军士佩戴,那时闪电划过,他不但看到了叶清音的样子,同样也看到这块腰牌。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徐然的目光,斗笠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犀利的目光,迅速的把腰牌收起来,坐到了徐然的斜对角。
烛光不在摇曳,九层再次陷入寂静。
徐然收回目光,沉默。
气氛有些怪异,男人坐立不安,频频看向徐然的位置,最终站起身,犹豫片刻,开口:“介不介意我坐到你那里。”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犹如两块铁器在相互摩擦,听在耳中难受至极。
徐然握紧了手中的剑:“介意。”
男人微楞,语气稍显焦急:“我有性命攸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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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
“我愿买下你的位置。”
“介意。”
男人的声音有些怒意,尽量平复后,带着一丝恳求:“你坐的窗口靠边角,视野却非常开阔,不容易被人发现,我去那里只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来。”
徐然撇了他一眼,不在回答。
男人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徐然,充满了杀意:“少年,阻挡神龙司办案是死罪。”
“我不怕死。”
男人错愕不已,似乎被徐然这句话呛的哑口无言,半晌自顾的走到徐然桌前,探出头,斗笠边顶在了徐然的脑门:“你不怕死,可有人怕。魔宗的人在神都屡次制造混乱,你知不知道,因为他们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啪!
闪烁着金光的腰牌被他拍在了桌子上,神龙司三个字熠熠生辉。
男人指着猩红的血点,语气颤抖:“这是我兄弟的血,他跟你一样不怕死,可是他死的不值。我也不怕死,但我必须要把魔宗余孽的消息传达回去,他们一路追杀,我需要掌握他们的动向。”
徐然看着斗笠下的这张脸,浓眉大眼,坚毅无比,在说出这番话时,嘴唇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