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桦此刻已恨得咬牙切齿,他恶狠狠地说道:“抢夺他人财物,本是不仁不义之事,须遭天谴。你为何助纣为虐,行此苟且?”
桂亦雄回过头去,看了看包裹在白布之下的水晶棺椁,他回过头来,义正词严地说道:“为了我心中的正义。”
“为了正义?”听了桂亦雄的话,薛桦简直要跳起来。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挤出来,太阳穴和眼前的血管凸起,好像马上要爆裂一般。他对着桂亦雄大吼道:“将我母亲打落悬崖,害得我家人天各一方,害得我和她十九年不能相见,真就是你心中的正义?”
桂亦雄抬眼看向苍天,满脸凄怆地说道:“当我天天夜里被疯娘又打又骂,还要不停地听她讲鬼故事的时候,当那个疯娘在我的脸上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的时候,当我被人灌下春毒,伤害我最心爱的女人的时候,当我心爱的女人抛弃我的女儿,在我面前自尽的时候,可否有人站在我的面前,义正词严,慷概激昂地讲什么正义?
“正义?不过是那些自命善良的软弱的人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罢了。自古至今,没有一个国家不是建立在累累的白骨之上,没有一个和平不是建立在淋漓的鲜血之中。为了维护正义,为了保护更多的善良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功和武器掌握在善良的人手中。这样,当那些邪恶的人将要去欺压,去侮辱,去剥削那些善良的人的时候,他们才可以予以十倍,百倍地回击。
“孩子,我不是没有过你那种想法。我看着你,就像看着十九年前,抚仙湖畔深坐的自己。那时的我和你一样,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相信善良,相信公平和正义。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到头来,我们非但不能达到理想的彼岸,却还要为这种幼稚的想法付出惨重的代价。痛苦有多痛,悔悟就有多重。从此以后,我不再相信什么公平正义是可以通过和平实现的,我相信的,唯有手中的这把利剑。
“所以,当我知道贪狼和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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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去抢夺雪魔刀的时候,我知道,这样的一把绝世神兵是无论如何不能落入他们之手。他们一旦夺得雪魔刀,一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而如果我得到了雪魔刀,我就可以利用鬼域的力量,来实现我的理想,甚至让我心爱的女人复活,让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人不必再失去自己的挚爱。所以,收起你那可笑的善良吧,来和我堂堂正正地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吧。”
薛桦听了桂亦雄的话,呆呆地愣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是邪恶的。在这些人的心中,强弱、名利高于了善恶,这些人可以为了一点点利益就阴损地诋毁另外一个人,他们也可以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就肆意地欺凌那些弱小的人。外强中干,恃强凌弱,欺软怕硬,欺上瞒下,只要是不触及法律的事,任何道德在他们面前都像空气一样透明,而良心不是两个没用的汉字,被埋在蒙了尘的书里。
抑或这些人掌握了至高无上的力量,那法律那一层窗户纸也可以随意地捅破了。当这个世界上只有剩下一种武功,或者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声音,那么,他就是法律,他就是可以主宰其他生灵的一切。到了那个时候,屠戮平民也可以被称为是一种功绩,奸丨淫掳掠也可以被夸耀成为一种武士的精神。这个世界的黑白,就像一摊化不开的浓水,浑浊地搅拌在一起。人们永远等不到天明。
但,从刚才桂亦雄的话中,薛桦听出,他绝非这样的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桂亦雄身上会有那种神秘的吸引力和亲切感。他明明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他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他在灵魂深处对于善良的深深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