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份深重的感情,只能被压抑在脑海的最深处,连碰一下,都会心痛。
可是,昨天在破庙中,他再次遇到了她。她有意无意地借她人之口,向自己解释着她的身不由己,解释着她的苦衷。她是那样一个清秀内敛的女孩,那星辰般明亮的双眸和水仙般娇弱的身躯里,仿佛住着一只温柔的善良的小鹿。只是,她曾深深地欺骗过自己,深深地欺骗过巨树村的每一个人。他,还可以相信她吗?
如果人生可以永远如初见那般美好,他和她只做一对在树婆婆花园中舞剑的纯洁的少年和少女。如果这如梦幻般美丽的梦永远都不会破碎,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只是,如若这般,自己又该置猫猫于何地呢?他又该如何向猫猫解释呢?
旧恨尚未放下,却不想孽缘再起。
薛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夜已经深了,可他却毫无睡意。客栈的床板硬邦邦的,凉飕飕的,他辗转反侧,心中越发烦闷。闭上眼睛,是她温柔如水倾城的浅笑,睁开眼睛,是她仙姿玉色纤弱的倩影。越思念,便越清醒,越清醒,便越痛苦。
他干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从窗间缓缓流入的月光,想到,她此刻在干什么呢?
她会再次被汪伍抓走吗?她会被汪伍伤害吗?她会反抗吗?还是会回到族人中间寻求庇护?慕容裕和慕容一剑会怪罪她以至于杀害蝶隐派全族吗?
如果,这次她没有说谎,那她的心该是多么痛苦啊!
突然,破庙中的那朵石花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突然清醒地认识到,那朵石花,不是桃花,也不是梨花,而是彼岸花。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薛桦觉得心中仿佛有千根心结,彼此缠绕,纠结,又燃烧,烘烤,烦热难忍。他索性悄声走出房门,到外面买了一坛烈酒,回到房中,独自痛饮了一番。直到喝得酩酊大醉,他才扑通一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