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道:“以往在剑守山,每逢月圆,师父总会在布道阁顶置一张木案,放一壶酒,一个人喝一夜。偶尔我也会陪他一起,但他总会多准备一个杯子。”
杨烈道:“此前拜会,梅长老未在,故未能得见。”
云清继续道:“无人得知多出的这个酒杯,师父是为谁准备的。”
杨烈道:“想必梅长老心中,亦有一个十分挂念的人吧。”
付晚青笑道:“这世间最毒之物啊,还是一个‘情’字。”
短暂的沉默后,杨烈道:“值此夜色,我门中恰好有一坛好酒,不如与诸位共享了吧?”
付晚青道:“掌门何时藏酒的,我为何不知?”
杨烈起身,走到树边,道:“不知是否还安在。”说罢,在树根处一阵丈量后,徒手挖了起来,不过显然他附加了道法,也就使用了两根手指而已。不一会儿,杨烈便从深坑之后,提起了一个罐子。
杨烈笑道:“这梧桐霜,是我从关北带回来的,当年种下这棵树的时候,一起埋进树下了。”
付晚青惊道:“这树可种了快百年了!”
杨烈道:“正是。”
付晚青在树枝上随手一挥,枝头落下五片金黄的梧桐叶,树叶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外力扭动着,待其落到石桌之上时,竟然折叠成了五个酒杯,莫晓光伸手捏了一下,还是如梧桐叶一样柔软,却丝毫没有要散开的迹象,付家主这妖法,着实称奇。
正欲鼓掌叫好,杨烈打开了酒罐的盖子,开启一瞬,酒香四溢,世间难以寻得何种言语能描述这般温柔,似风吹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后拾得一颗果实一般的暖心之香,又似秋收的麦田被暖日烘烤了一个上午之后落下了几滴小雨。这味道与其说是酒,不如说像是一个季节。
杨烈给众人斟酒,杜婵赶紧接过了这个工作。
付晚青从树上伸下尾巴,绕过莫晓光,用尾巴尖捞起一杯酒举到自己的手中,尝了一小口,对杨烈笑道:“故乡的味道啊。”
杨烈未答话,坐下细细品着杯中的液体,面带满足。云清对世间有这样的美酒甚感惊讶,心想是否要给师父带一些。杜婵品着觉得不似在剑守山所喝过的,但又说不出有何不同。莫晓光半杯后已经满面春光,其酒量怕是极低。
杨烈饮下半杯,举着杯子又站起身,走到树枝下,从梧桐叶之间,望着月亮。
付晚青轻轻摇晃着尾巴,道:“掌门是想家了呢!”
杨烈看着圆月,道:“云清你此前不是问过我佩刀的名称吗?”
云清道:“前日在双河村......”云清话说一半就停下了,看起来似乎又想起了何家村的事情。
杨烈转过身,对众人道:“我给你们讲讲这把刀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