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峨眉弟子的房屋都靠在一起,其中靠中间的房门大开,一众峨眉弟子在里面围成一圈。
只见到床榻上一名峨眉弟子被抽去血肉精气,只剩下了皮和骨头。一双眼睛从眼眶凸出,成死灰之色。
那最先喊话的弟子道:“我昨晚和郭师弟约好轮流打坐休息。我守的前半夜,他守的后半夜。我打坐入定前,郭师弟还是好好的,谁知我出了定,郭师弟就变成这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晦明手掌按在死去道士的尸体上,好一会才放开,他神情凝重道:“郭师弟是在片刻不到的时间内,给人吸干精血,所以他临死前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而且郭师弟自幼在峨眉山修持玄门心法,根基牢固。便是有百年女鬼诱惑,他自也能在一夜之间保持元阳不泄。做下此事的人,魔功定然非同小可。这令我想到一个老怪。”
于清沉声道:“莫非是那千年树妖暗中出手了?”
晦明摇摇头,他道:“来之前师叔提点过我们,那千年树妖以役使百鬼为能,本身虽然修炼了几门厉害的邪道神通,却不以吸人精血为长。
所以它要取人血肉精气,多是派遣女鬼行诱惑之事。我们昨晚,每个房间都挂了辟邪灯笼,那些女鬼,就算有百年道行,也难以靠近。纵然偶有能靠近的,却不可能没有一丝动静。
我瞧那凶手必然是仗着一身浑厚的血魔**之类的魔功,方能在顷刻间夺走郭师弟浑身精血。天下间有此手段的邪魔,不出十人。你们年岁尚小,可能没听过。
我年幼时曾听家师说起一位魔道老祖,精通这类魔功。恰好此地离他的洞府不远,因此很有可能是这位魔道老祖到了兰若寺。
只是我又知他已有近百年未曾露面,修行之地,近年来又妖气散尽,许多前辈都认为这位魔道老祖已经身死道消,连师叔都没有提醒我有关这位魔道老祖的事。因此若是这位魔道老祖重现人世,也不大可能。
而且以他的脾性,一旦出手,定然风云变色,决计不会如此悄无声息。”
苏尘听到晦明的话,心中暗笑,看来晦明口中的魔道老祖多半就是他了。
没想到近百年未曾出世,黑山老祖的名声仍未彻底泯灭。
晦明说完后,神色阴晴不定。
于清不禁询问,“这位魔道老祖究竟是谁?如果不是他,想必凶手跟他也大有关联。”
晦明轻叹一声,“此人便是魔中之魔,妖中之妖,世人称之为黑山老妖,又被妖魔道奉承为黑山老祖。他修行数千年,几次出手,皆令地动山摇,风云变色。若非近百年来,声讯不明。当今之世,怕是更要魔涨道消。”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是这大妖重新出世,亦或者是其传人下山,咱们绝非其敌,只是无论如何,拼死也得将此事传回门内,让咱们正道之人有所准备。可惜贫僧无能,怕要连累诸位师弟。”
于清跟晦明相处多年,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心知这黑山老妖着实非同小可。
只是修道人披荆斩棘,有死而已,他一念及此,“师兄,咱们投身除魔大业,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则死矣,不必心忧。”
他话音刚落,又一位峨眉弟子道:“晦明师兄、于师哥,你们瞧瞧外面的房门。”
他们连忙出去,看向房门,随即个个脸色铁青。
原来每个人的房门外都留下了血手印,数目跟此时的峨眉弟子数量完全一致。
于清等人不是第一次下山行走,心知这每一个血手印都可能代表着一条性命。对方未免太嚣张,太跋扈,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师兄,你瞧,那姓苏的房门怎么没有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