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封记得长廊上的这个石枕,并不是这宅中的老物件,而是前不久原身在溪中无意见捡回来的。
因为见这石枕形状完整,尚且可堪一用,故此被原身洗干净之后随手放在长廊之上,以做午憩之用。
可是如果淳于封没有记错的话,除了昨夜之外,这个石枕只被用过一次。
那便是原身写完那本《南柯太守传》之后,就此枕着这个石枕睡去的。
想到这里淳于封心中不由一阵振奋,如此看来这个石枕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甚至昨晚他那神异的经历,也应该是拜它所赐!
于是淳于封在思量了一番之后,终究是牙关一咬,决定再试一次,看看这石枕之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躺在石枕上面时,却迟迟没有像昨晚一般进入那个神奇的地方。
良久之后,被朝阳晒的暖阳阳的淳于封,看着上方那晴朗的天空,不由疑惑道:“难道只有晚上才行?”
他越想便觉得越有可能,毕竟在这个世界中都能存在像石枕这样的天地异宝,那么所谓的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想必也是有的了。
念及此处淳于封不由失笑道:“看来这枕头还真是有原则的主,只爱月华不要日精!”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淳于封也只能轻轻一叹,暂且将此事作罢!
……
正当他准备将米缸倒一倒,随便弄些吃食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外有人扣门。于是好奇的打开一看,发现正是昨日那酒肆掌柜。
只见这位掌柜的此刻却是一改昨日的漠然之色,甚是热情的朝淳于封笑道:“三郎可是还未早食?来来来,尝尝我仙人居的酒菜!”
这位老掌柜甚至没给淳于封说话的功夫,便指挥着身后的小厮,将食盒之中的酒菜悉数摆在长廊上。
而后他也不多说什么,在长稽一礼后,便笑呵呵的离开了。
看着那丰盛的酒菜,淳于封不由无奈的感叹道:“这又是闹哪样?”
待那酒肆掌柜离开之之后,淳于封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轻语道:“三郎莫要奇怪,这这样的事情你日后怕是少不了的!”
淳于封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想起来自家隔壁的这个谭老头以往也是开酒楼的,只是无意中一场大火烧的他心灰意冷。
谭老头这才回到早年买下的院中,准备就此安居晚年。当初淳于老先生在的时候,两家相互之间也时有来往的。
淳于封想了想,于是转身来到隔壁扣开了院门。
看着躺在逍遥椅上的谭老头,他便轻笑道:“正好酒菜正热,不知谭翁可否赏脸过来喝两杯?”
那谭老头闻言,顿时笑得双眼微眯道:“孺子可教也!”
淳于封闻言不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这老头年纪越大,却越有些顽童的性子。
明明自家想要蹭一顿酒菜,却偏偏要等他来请。若不是淳于封当真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谭老头估计就只能隔着院墙咽口水了。
几杯酒下肚之后,这谭老头终于微微一捋胡须的笑道:“三郎你却是有所不知!
昨日你于酒肆外写的那一首诗词,如今已然传遍了卢阳县。听说连城南的那几位老举人,都说那首诗词是极有才气的。
恐怕过不了多久,你的名声便要传遍这云州三十七县!待到那时,你还怕府试过不了?
若是再使点力气把这首诗词传到京师,怕是连进士也能做得呢!”
酒酣耳热之际,谭老头也少了许多顾忌,一股脑的便将自家当年开酒楼时听到的科举传闻,悉数说了一通。
淳于封这才明白,原来原身屡试不中的原因,除了其才华平平之外,其本身的一直默默无闻,不为人所知也是一大原因。
毕竟像他这样科举败家的读书人,云州城里多的去了。若是没有其他让人眼前一亮的名声,便是考到死也过不了府试。
往日因为淳于封的性子执拗,自其老父过世之后,便甚少与左邻右舍来往,所以谭老头便也省了指点的心思。
但是昨日酒肆之中的变故,让谭老头意识到,这个淳于三郎怕是要由顽石磨成了一块璞玉了。
于是权当结个善缘,便将肚中压箱底的东西悉数掏了出来!
在将醉醺醺的谭老头送回自家院子后,淳于封不由陷入了一阵沉思。
正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淳于封虽然对原身有着颇多怨气,但是毕竟两人做了那么就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