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说:“对啊,就算这操蛋的大晋真的完犊子了,责任也不在你,你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没必要去为此而烦恼。”
北宫静也坐了下去,不过习惯性的坐得腰杆笔直,俨然腰刀入鞘,跟李睿的懒洋洋形成强烈的对比:“你一直都这么豁达的么?”
李睿说:“我不是豁达,我是不在乎。”
是的,不在乎。不在乎司马家的死活,不在乎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西晋的死活,所以他豁达。
很多事情你想不开,无非是因为你太过在乎了而已。
北宫静微微有些吃惊,不过还算淡定,没有跳起来骂李睿大逆不道中忠不义啥的。没办法,早在晋武帝晚期,整个西晋从士族到寒门再到士家,都弥漫着厌晋、弃晋甚至灭晋的气氛,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国家死活的人太多了,不差李睿一个。
为什么会这样?
哦,还记得我大晋从开国的时候就埋下了一颗非常要命的大雷,叫“阶级固化”吗?贾氏、杨氏、司马氏、羊氏、王氏等等这些世家门阀基本垄断了上升的渠道,将玻璃天花板压得很低很低,那些实力逊于他们的家族很难再挤得进这个权力的核心了。而充斥于朝堂之上的也是一群暮气沉沉的老不死,他们霸占着高位,终日磕药谈玄学,死活不肯挪开,你让那些年轻人怎么办?那些年轻人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取得父辈那样的成就了,自己所能达到的顶点,不过是一些世家子弟的起点,那些绝望的年轻人是选择默默忍受,还是选择打进洛阳城去掀翻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整天只会磕药和装神弄鬼的士族公卿?
实力稍逊的世家子弟尚且如此,寒门更是提都不要提。终西晋一朝,你见过几个寒门子弟能够靠正常晋升途径爬到高位的?一个都没有吧?他们同样有才华有热血,看着一帮远远不如自己的废物牢牢霸占着上升渠道,他们能甘心?你把天花板压得这么低,不肯给我出头的机会,我就把桌子给你掀了,把这天花板砸个粉碎,自己寻找出头的机会!
其实最绝望的群体还是士家。
什么是士家?
就是军人。
在汉代,从军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也是平民改变自身命运、跨越阶层最便捷的途径,只要能在战场上立下战功,赏赐大大的有,搞不好还能当官。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征大宛时的上邽骑士赵弟,本来默默无闻的一个人,就因为和几个同伴在押送被俘的郁城王的时候遇到风沙,怕那货趁机跑了,一剑斩下郁城王的脑袋,结果立下奇功,被封侯,最后居然位列九卿了。虽说这是小概率事件,但只要有概率就有机会,有这样的榜样摆在面前,大家从军能不积极么?
可是,到了魏晋,一切都变了,
始作俑者是曹操。
曹老板啥都好,就两点不好,那就是喜欢屠城和撬寡妇门。建安二年,他撬寡妇门撬到了南阳军(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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