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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幹,有件大事,我得赶紧给你说说,高从事伤势太重,不治而亡了!”
曹幹说道:“阿兄,这件事,陈直对我说过了。我也正有事要问阿兄,……咱们到那边去说。”
一边回应着围过来的人们的问候,曹幹一边和曹丰离开人群,到了边上的一处安静地方。
两人站定。
曹幹说道:“阿兄,陈直说,高从事是在你们见到狗子的前一天下午死的,是么?”
“是。阿幹,自你与赦之、狗子那天走后,高从事一直都陷在昏迷中,直到狗子送你的书信回来的头天下午,他方又醒来。醒来后,他起初的精神头挺好,还觉得饿了,戴黑给他做了热饭,他吃了些。当时,我们挺高兴的,以为从事他的伤势总算是有好转。可是却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从事他就又昏过去了,这次昏前他吐了好几口黑血,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曹幹心知,曹丰所叙之高长这次昏迷醒来后的种种看似好转的状态,却实是回光返照。
他问曹丰,说道:“阿兄,高从事这次醒来,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了两件事。”
曹幹问道:“哪两件事?”
“一件是,他说他恐怕不能再尽孝於他父母膝前,请求我等要是哪天能够回到乡中,帮他照顾一下他的父母;一件是,他把他在樊崇处那个朋友的姓名、年岁、身高、相貌、家乡何处,与我等说了一说。……高从事给你的那个香囊,你还留着的吧?”
曹幹从怀中把高长给他的香囊取了出来,说道:“阿兄,我当然还留着的了。”
“高从事说,他在樊崇处的那个朋友也认得他的这个香囊。若是咱们到了力子都处,过得不如意,想改投樊崇的话,高从事说,可以拿着他的这个香囊,去找他的那个朋友。”
曹幹看着手中这个已然褪色的香囊,许久未有开口,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在胸膛翻腾,末了,他长叹一声,说道:“阿兄,你们没有想到,高从事却是心中有数啊!”
“阿幹,什么心中有数?”
曹幹说道:“阿兄,高从事此前几次醒来,都没有担心他不能再尽孝於他父母膝前,也没有对咱说过他在樊崇处那个朋友的情况,他这次醒来,却托咱们照顾他的父母,并给你们说了他那个朋友的姓名、相貌,还说了他的那个朋友亦识得他的香囊,他这分明是在给咱们找一条投力子都不得意后的后路啊!由此可见,高从事此次醒来,他必定是心中有数,知道他是回光返照。”
“阿幹,高从事这一死,我给你说,我这几天,心里都不是味,闭上眼,高从事就好像在我的眼前头晃。就在昨天晚上,我还梦见高从事!我想跟他说两句话,可是他嘴角含着笑,向我摆了摆手,就越走越远了,我在后头追,怎么也追不上,后来追的急了,我就醒了。”
对高长,曹幹本是只有一些欣赏之情,并无别的什么感情,听到陈直说他死后,也本来只是有些惋惜而已,惋惜以外,更多的是高长这一死,可能会对他们这部人马造成何种影响的考虑和担忧,然而这时,通过高长回光返照时这个“记挂曹丰等未来”的行为,却使他对高长多了一层的了解,亦不禁觉到了伤感,说道:“高从事临死,还记挂着我等,真是重义之士!”
“阿幹,高从事比我还小,比你也大不了几岁,这怎么就中了一箭,就把性命给丢了?早知今日,咱们当初回到乡中,再往东海来时,咱们就应该让他留在乡里,或许他也不会死了。”
曹幹说道:“阿兄,高从事已经死了,我听陈直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亦很悲痛。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阿兄,高从事死后,刘昱、陈直他们都说什么了?做什么了?还有田大兄、高大兄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咱们部中的军心现下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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