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些,他们当然高兴。
戴从事晃动肥胖的身躯,上前半步,诚恳说道:“董三老素来仁义,仗义疏财,我等自是知晓,要不然也不会董三老大旗一竖,兄弟们就竟先奔投!我老戴先多谢过董三老的仗义了!”
他扭脸对高长说道,“高大兄,董三老既已放下话来,会把田交献出的家产,还有打败郡兵的缴获全都分给各队,那依我看啊,这田交的院子,进不进,就都一个样了!你腿上负了伤,别在这儿待着了,……走,走,我扶你,咱找人给你看看去!”
刚与田交家护院动手时,戴从事的儒冠掉了,他没有再戴,提在手里,就来扶高长。
高长哪里肯走!
漂亮话人人会说,可放到真格上,真的会按说的话去办么?恐怕就不一定。
如前所述,高长这么卖命的打这坞堡,一是为名,一是为财。
却於今在董丹嘴里,他先登坞堡的功劳竟好像是微不足道似的,要命的是,董丹说的还有道理,则是已在“名”上,没有完全达成他的目的,那么如果在“财”上,再落个空?
那这一回打这坞堡,高长岂不是两边都没落着?
在付出了十来个乡人部曲战死,他自己腿上受伤的代价后,落了个两手空空?
就莫说指望着“名”、“财”俱获后,招兵买马,以抬高他在义军中的位置了,反而是实力大损。要知,他手底下总共也就一百多人,死了十来个,那就是折损了将近十分之一!
再进一步说,今日若是就此铩羽而归,那便不仅战前许诺给曹丰、田武等的“抢钱、抢粮、抢贼妇人”实现不了,并且死掉的那些人的同族、同村人,只怕对高长也会失望、怨怼。
这样,乃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高长在他这伙人中的声望与头领的地位!
因此,高长站在原地未动,因为失血过多,他脸色苍白,眼中透出愤怒、委屈。
他说道:“戴大兄,我谢谢你的好意,但今天这件事,不是这么回事。”勉力站稳伤腿,挺起胸膛,直面董丹,说道,“董从事,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咱俩来论一个是非曲直!”
从未听到过高长有这般嘶哑的嗓音,再次紧张起来的气氛中,已经站到曹丰边上、高长侧后的曹幹不动声色地侧过脸,看了一眼高长。
那身材削瘦、衣衫染血,勉强站直在风雪交加下的形象跃入眼帘,莫名其妙的,曹幹竟突然感到了一丝心酸。
认识高长的这两个多月里,高长给曹幹的印象,从来是朝气蓬勃,有活力,勇敢机智,有志向,以至有时曹幹都忘了他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或许,眼前的这个倔强的高长,才更符合他的年纪吧!
雪下,不但张歆在笑,董丹也开始笑,跟在他俩身后的那百余义军战士也随着都开始笑。
“好,我就和你论一个是非曲直!”董丹笑道。
等这个机会,董丹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是董次仲的弟弟,自居整个义军的二把手,一个只有百余部曲的高长,号称擒虎也就罢了,却已知他对此不满,居然还敢不改,这不是挑衅,不是找死是什么?
董丹早就想火拼高长了,苦於一直无有机会而已!
曹幹心道不好,却见田武、曹丰等尚未反应过来,郭赦之、李顺、丁狗等更不用说,遂挺身而前,说道:“董从事,我有一言!”
寒风卷雪,场上众人的视线,参差投来。
曹幹正要往下说,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
宛如呼啸的喝叫声紧随而至:“刘从事到!前头人等,还不让路!”
戴从事等仓促回顾,董丹等抬头而视。
一两百人的惊诧目光中,数十人马卷风带雪,盖地而来。
当先一骑,头裹黑帻,面孔红润,柳眉杏目,琼鼻樱唇,眉宇间英气外露,身穿黑色皮甲,后系红色大氅,随风招展,腰佩环刀,鞍边悬挂矛弓,正是刘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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