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猴老鳖,野兔雏狐,每日嬉闹玩耍,即便饭食粗糙,难得悠然自在。”话说到这,老人收拢五指,轻轻捻捻雪白胡须,顽童似的朝少年眨眨眼,而后继续道,“兴许到了渐入棺椁的年纪,时常回想起来年少无知的荒唐事,别有一番滋味。”
“年纪再大一些,在山坳里就待不下去咯,总想着去外面见见世面,迈开步就不想回头了,这一去就是大半个甲子时光。我走过上齐,去过齐陵,到过颐章,大元部兵马如雷,南漓烟柳画桥,都见识过不少,但总不能终日漂泊在世间,居无定所吧?思来想去,我就到了齐陵国。”
晓得少年眼神狐疑,老翁不置可否,接着娓娓道来,“齐陵茶水合我胃口,尤其是齐陵的米粟香醇。想必你也知道,小老儿极喜喝粥,游历好些年,也吃过点山珍海味,千金难求的野药灵芝,可令我最中意的,始终是一碗软糯香甜的米粥。”
“老丈是讲究人,从煮粥时候就能看出。嘿,那粥的滋味,真香啊。”云仲本就是长身体的节骨眼,半大年轻,加之跑山疲乏所耗甚巨,多吃些饭食再寻常不过,方才一通登楼架势,早上进肚餐饭干净得七七八八,念及粥中味道,登时难忍腹中空空的滋味,口中涎液四流。老翁想起来吴霜当时那句话,说的当真有理。
这小子练剑修行,若是赶上贪嘴懒散一半,至多二三十年后天下又可多位绝顶剑侠。
“吃粥的事,到家再说。”老人正色道。“多年走南闯北,虽说屡遇意外,但勉强打下一笔不薄家底,我用这笔银子在齐陵阮棠,盘回家粥点店面,店铺虽小五脏俱全,地角相当不错,来往的打尖商旅,疲累行人都愿来这儿坐坐,老掌柜勤苦经营多年,攒下无数的回头熟客,每日忙忙碌碌,人缘相当不错。可惜年纪大了,子嗣有出息中举,做了知县老爷,苦苦哀求之下,就不得不回家安享天年,含饴弄孙去了。毕竟年轻嘛,哪里会做饭,在老掌柜那儿纠缠良久,废九牛二虎之力,弄懂了茶点小菜的做法,可是煮粥,怎么尝味儿也不对。”
“直到那时候啊,我正在店里的窗台撑着脑袋发呆,没法,生意不好,来往的客官都说这粥味道不对,我却死活难以明白差别,一来二去,客人就冷清啦,只好守着窗台发呆,看看窗外的雨朦朦胧胧,心里一丝缝隙都无,(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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