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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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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诚放下碗,看了阿布大叔一眼,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有些吞吞吐吐,“我,我也不知道,我没处去。”

阿布继续道:“阿耶啊,你是汉人,在我牧族待久了总会有不便,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虽然言之有理,像是平常说辞,但叶诚也是觉察到了异样,问道:“阿布大叔,到底怎么了呀,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吧,你直说就是。”

阿布并未回答,依旧自顾自语,跟叶诚诉说起这百十年来牧族与汉人的纠葛来:

漠北牧族生于草原之中,长于马背之上,精于骑射,以天地为被,以山川河流为居,自在野性;而中原汉人,本就大家大族,华夏之名,威震天下,每朝君王皆好大喜功,多连年征战,疆域扩张,与牧族领土接壤以后,起初两族还能共处,可暗中都觊觎对方,又因种种祸端,终至兵戎相见,战事接二连三,烽火不断,及至当今圣上的祖爷一辈,热河一战,两族倾全国之力,集百万雄师兵戎相见,企图一举拿下,战场之上血流成河,荒原田埂尸体堆积,似如山起,奇臭难闻,惹来苍蝇数以万计,可两族仍是势均力敌,并未有明显的胜势,倒是国内因连年征战,百姓哀声载道,民不聊生,时局风雨飘摇。

两族当权者都深知再长此下去,必会引来更大的祸端,于是放下刀戈,互遣使节,重归于好,长城以北虽不再有硝烟弥漫,鸣镝无声五十年,但小摩擦依旧不断。

其中以漠北四派与耶律氏族最甚,耶律氏族本就漠北牧族中最骁勇善战的一支,氏族族众众多,对于汉人的压迫很是不服,当年与汉人军队热河一战后,元气大伤,残兵败将退回远北荒原,可经过几十年休养生息后,耶律氏族重回了当年热河,近年来更是纠集各个小氏族,开始对临近的汉人城镇进行劫掠,而正因如此,漠北四派打着保卫家园的旗号,与耶律氏族战了好几场,实在是针锋相对。

当今圣上也是知晓这一事端,往漠北王朝递交了国书,可漠北可汗本就不屑理睬中原王朝,更是狂妄认为当年只是祖辈失误,才致使没能灭了中原,所以根本不愿多管,放任耶律氏族的行径,以耶律氏族不再归于自己麾下为由,拒绝出兵进行平叛,国书回朝,当今圣上也是害怕再有战争,国库本就空虚,怕是开战以后,国中政权摇曳,会改朝换代,也就没派兵北上,只要祸端不殃及长城以南便无事,更是暗下谕旨,号令漠北四派挟制耶律氏族。

如此一来,漠北四派更是如鱼得水,不仅在各个城镇中以招收弟子为名,大肆敛财,更是实际控制了长城以北,与耶律氏族的冲突更是愈演愈烈。

在叶诚待在阿布大叔氏族的这段时间里,以北寒门和极流域为首的一众人等,打着为镇民报仇的旗号,开始攻占牧族驻地,大肆屠杀牧族族人,而耶律氏族也是派遣信使,来往各个部族,要求团结起来对付汉人。

叶诚与雪儿骑马外出的时候,耶律氏族特使就找到了阿布大叔一族,要求他及他的部众前去与耶律氏族集合,共同抵抗北寒门和极流域部众,若是不去,特使扬言必会把他们氏族一并杀绝,阿布没法反对,只得答应,送走特使后,想到叶诚,担心他继续待在这里,到时候去了耶律氏族,他的汉人身份定会被识破,这种情况下不必说,肯定会遭至杀身之祸,出于无奈,阿布才打算让叶诚回汉人那边。

“阿耶,你也知道,虽然你们汉人与我们牧族外貌相差无几,可各方面总是有所不同,若是你待在我们这,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但耶律氏族能人众多,善于察言观色的也不在少数,去了那里,要是被他们识破,阿耶啊,怕是你会,你会,”阿布大叔话说了半截,不再言语,只是摇了摇头,看向叶诚,叶诚也是知道利害,不由得垂下头去。

“阿布,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要让阿耶离开吗?他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更何况,我们牧族又亏欠他的,是我们才导致他无家可归的呀。”雪儿一时激动,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把叶诚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阿布没想到是因为自己族人的原因,才导致叶诚流离失所,差点冻死在风雪之中,一时语塞,只得叹气。

半晌,叶诚抬起头来,对雪儿姐说没事的,“雪儿姐,阿布大叔,感谢你们这几个月来的照顾,阿布大叔说的对,我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引来祸端的,不仅是我,甚至还会牵连你们,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再就在这里了。”叶诚说完,起身,学着牧族的礼仪,十分笨拙地给雪儿姐和阿布大叔道了感谢。

“阿耶,那你能去哪啊?”雪儿一万个不愿意,叶诚想了会儿,突然记起那个已经被自己放弃寻找的村长,抱着侥幸,问道:“地方倒是有一个,雪儿姐,阿布大叔,你们知不知道有个村子叫做渔阳村的?”

“渔阳村?”阿布大叔细细思索起来,记得好像是三年前在和汉人交易羊毛马匹的时候听人说过,靠近北海之境,日落之地,便是渔阳村,当时觉得有种莫名的美感,阿布大叔也是跟着念叨了一番,故有所记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靠近北海之境,日落之地,便是渔阳村。”

叶诚简直欣喜若狂,没想到已被自己放弃寻找的渔阳村,阿布大叔居然知道,忙追问细节,阿布大叔只记得这两句多的说不出来,可叶诚已经十分知足了。

“谢谢阿布大叔,那我即刻启程,去找渔阳村。”叶诚再次谢过阿布大叔。

“阿耶,这渔阳村哪是你脚力就能走到的,更何况外面两族肯定都有所戒备,这样吧,我派人护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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