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让白小易将酒坛搁置在树荫下的石桌上,先用清水将坛身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随着那厚重的泥土逐渐褪去,露出了下面那青绿色的坛身。老者一边擦拭着上面的花纹,一边啧啧赞叹道:
“果然是青瓷,看这细密的纹理,这温润的质地还有这清莹的釉色,绝对是越窑的手艺。好东西啊,好东西……”
赞美过了装酒的坛子,老者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坛口的泥封之上。沈万三凑近了闻了闻,随即转头对白小易和席应真说道:
“我说你们俩酒量如何?如果怕一会儿被酒气熏醉了,最好现在用湿毛巾吧嘴堵上。”
看着一老一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沈万三小声嘀咕道: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等一会酒气散发出来,我看你们怎么办。”
一边嘟囔着,老人一边用清水浸湿了那早已干涩了的封泥。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老者这采用刷子的木柄一点一点的封泥刮去。
坛口上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软木塞,下面用来拉掉的木塞的油布早就变得破破烂烂的,根本无法着力。而那软木塞也有些腐朽,感觉碰一碰就会碎成渣一样。
盯着这层唯一的屏障,沈万三一时有些泛起难来。因为不知道坛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冒冒失失的碰触了这层朽木,万一碎屑掉到酒液里,污浊了那么好的东西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么。犹豫了半天,沈万三转头看向席应真道:
“老道士,你有没有办法只把上面的这块烂木头吸出来?”
探头看了看,青衫道人很是自傲的说道:
“轻而易举。”
依旧是满脸担忧的看着老道士,沈万三再三叮嘱道:
“我说您老手可轻着点,只吸走木头就行,里面的东西可千万别弄脏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席应真缓步走到酒坛边。只见他右手轻轻横置于酒坛之上,掌心向下对准了那块有些发黑的木头,随即青衫道人猛地一提气,口中轻喝道:
“聚北斗!”
嗖的一声,酒坛四周突然窜起一股怪异的气流将坛身紧密的包裹在了一起,只见得老道士手心出一团气旋猛地这么一吸,那块看上去就破破慥慥的木塞子一下子就被吸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葡萄味和酒香瞬间弥漫了开来。
不知轻重的白小易提起鼻子就深吸了一口,那甜丝丝又有些醉人的香味一下子窜进了他的鼻腔,可还不等他赞美两句。根本就没什么酒量的少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阵踉跄就朝着旁边的墙壁撞了上去。要不是一直屏息凝神的席应真拉了一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估计就得撞个满脸花。
飞快的用干净的湿毛巾将坛口盖住,沈万三长出了一口气道:
“万幸,万幸。酒液居然还有一大半。神呐,这简直是奇迹!”
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寺门,瘦削老者从他随行的马车内翻腾出来一柄三寸来长的竹刀和几个精致酒杯,随即又忙三火四的跑了回来。
他瞥了一眼已经用湿毛巾将口鼻遮挡住的师徒二人,沈万三这才语气玩味的调侃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早就提醒过你们,结果不听。这回知道厉害了吧?告诉你们,幸亏我开的是这坛度数不怎么高的葡萄酿,要是换成那边的那坛子杜康,我保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