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娃趴在树叉上,偷偷插嘴道:“是真的。我趴在树上,亲眼看到她进了那人的屋,一晚上没出来。”
他娘闻言,扯着娃儿耳朵从树上拽了下来,接着就如同泼妇一般,叉着腰对红珠破口大骂。
面对众人指责,她有口难辩,实在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韩林推开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这钱我来还!那猪,红珠你不要卖!”
韩林拄着拐棍,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顿,慢步走到红珠的身边。
里正看着高出一头的韩林,眼中冒火:“你就是那个沟外面来的野男人?”
韩林气喘吁吁,过了半天才提起了劲头。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后,不慌不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在下名叫韩林,是红珠姑娘救回来的,不是偷回来的!”
穿着破皮烂袄的柱子闻言,立即露出猥琐的笑容,更是一指韩林,急忙插嘴道:“里正你别急。喂,外乡人,你要帮她还钱?那你说说,钱你怎么还!”
韩林冷哼一声,随后手一抖,抓着的法衣从掌心摊开,对着众人说道:“我把它卖了够不够!”
这乡下人大多都穿素色麻衣,好一点的也就穿个兽皮,何曾见过这等料子的衣物,光滑平整,颜色鲜艳,金丝钩边,贵气逼人。
里正是读过书的,看到韩林法衣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个成语——“天衣无缝”!
柱子呆呆立在原地,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够……够了!不过要去镇上估计才能卖得出去。明日,你和我等一起去镇上。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里正本来想据理力争,骂一顿这对狗男女,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势。可看到这件法衣,人老成精的他立刻就明白了,韩林不是自己能够得罪之人,便闭口不言。
这穷乡僻壤,可没有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的说法。
韩林见事情解决,冲四周抱了下拳头,行了礼数。
众人露出了然的神色,知晓这红珠有了靠山,不好欺负,于是碎嘴之后便一一散去。
等所有人走后,红珠非要把猪卖了还债。
她虽然出身卑微,却心高气傲,不要韩林卖衣。
韩林自然摇头不允。到了最后,他是在没有办法,只得伸出手从后抱住红珠,对她说道:“那小孩子的话我都听到了。而且,虽然我昏迷了,可我也有印象……”
红珠躺在韩林怀中,脸瞬间烧得通红,渐渐不再挣扎。
第二日,她非要跟着韩林一道。
“我怕他们欺负你。你什么都不懂,就和说书里面说的秀才一样……”
韩林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走了,这猪谁管啊?”
“昨晚我就去打了猪草,今日不用管。来回二十里路,一天就够回来了。”她打定了主意,非要这般干,“而且你身体弱,山路又崎岖,你很可能走不下来。要是你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
第二日,众人一齐来到了土门镇。
柱子拉着韩林,非要先去卖衣。
那当铺的小算盘压了又压,看着韩林等人的眼神刻薄尖酸,最后,一件价值连城的三阳宗灵子法衣,竟然只在当铺里卖了五两银子。
柱子才不管这外乡人吃没吃亏,笑嘻嘻地拿走其中七百文之后,就扬长而去,径直去往了赌坊想耍两手。
出了当铺的韩林瞅着躲在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的红珠,宠溺地问道:“很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