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一愣。
啪,
肩膀顿时一疼。
在他愣神的时候,那陈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下来,此时手里拿着一根编织的柳条,方才就是用这个抽的他。
颜玉书眼一睁,连忙去揉苏澈的肩膀,“疼不?”
说着,他猛地抬头,“先生,你干嘛?!”
“他是谁?哪来的?”陈康咳嗽一声,厉声道:“下重手打人,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两人还在哭。
苏澈看着被抽过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他们打人,你不管?”他问道。
陈康冷哼一声,“都是同窗,什么叫打人?”
苏澈无声一笑。
“你小小年纪,下手不知轻重,你家大人是怎么教的你?”陈康上下打量他一眼,道:“看你也不像是那些没教养的普通百姓,把你爹叫来,要不就报官。”
堂中原本围观的人都在看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颜玉书双手握紧,显然是忍耐到了极致。
苏澈却拽了他胳膊一下,他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老者,道:“您是教学问的,就不问问刚才事情的缘由?”
“你还知道学问,缘由,什么缘由?”陈康脸色一沉,“你在这打人还想强词夺理?”
苏澈想讲道理,“我只是觉得事情还没弄明白,您未免太武断了些,我闯进来,的确该受这一鞭,可......”
啪,
苏澈脸色一寒,那柳条被他抓在手里。方才他话还没说完,对方竟然还想抽他!
“你还敢躲?”陈康瞪了瞪眼。
“过分!”苏澈吐字冰冷,手上用力一拽,陈康手里的柳条登时脱手。
“胡闹,没教养,以下犯上!”陈康伸手指着他,气的浑身哆嗦。
“够了!”颜玉书喝了声,指着牛贲,看向众人,道:“你们也知道昨日大行寺发生的事情,他说‘要真有被拐骗的孩子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蠢。’我跟他理论,他反拿我相貌说事,牛贲如此辱我,我难道不该打他吗?”
四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而就算是原本一脸好笑的人,表情也敛了敛。至于那牛贲,也是啜泣了一声,没言语。
苏澈只是心中一笑,他就知道颜玉书虽然性格冲动,但从来不是鲁莽之人。至于自己出手帮他,也无需问对错。
颜玉书接着一指脸色阴沉的陈康,道:“身为代课先生,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动手打人,你还有先生的样子吗?”
“放肆!”陈康脸色一红,眼眸仿佛欲要噬人一般。
只不过他知道眼前这少年的父亲是谁,御史在文人眼中可是一把剑,斩武夫斗文官的剑。他陈康就算是再不满,话也只能咽在肚子里,而不敢说出来。
颜玉书冷笑一声,又一指那一直在角落里的小胖墩,道:“半月前成大人入狱,但成浩的束脩(xiu修)可是交到了年底,他功课比你们哪个人差了?凭什么就欺负人家?”
说着,他看向脸色红白相间的陈康,道:“你身为先生,竟然还落井下石,区别对待,误人子弟,你配当这个先生吗?”
“混账!”陈康再也忍不了,抬手就要甩出耳光。
但苏澈比他更快,出脚高抬,竟是代替了手掌,以鞋底给了这陈康一个耳光。
脚下的灰尘扑了陈康满头脸,他颤巍巍地指着苏澈,目呲欲裂,“没教养...没教养...”
苏澈上前一步,一把拽过对方的衣领,本是温润的脸上如布阴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管我苏府家教?”
一听苏府二字,陈康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唰地白了,喘气都慢了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