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从房中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正在伏在窗口偷听的叶琉秀。叶琉秀此时一见他出来了,顿时慌忙做了一个架子,口中却喝了一声:“白鹤亮翅!”
李峰虽然知道她是在做戏,但是倒也不以为然,他的内心当中现在还在沉浸在自己突如其来的身世当中,是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理会他人。
叶琉秀的双眼很大,大的如同圆形的剥了皮的鸡蛋清那样,小模样上总是带着一种即是狡黠而又娇俏的神色。
曾经的那股贵气尽管这几天被消磨掉了不少,但是仍旧却能够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她的脑袋后边此时只是简简单单的扎了一个小羊角辫子,足下穿着黑色的裤袜,却将小腿崩的十分的笔直耐看。
尽管叶琉秀这几天连日的颠簸之下,自身少了些许贵气,但是却又多了些许的灵气。依旧是俏丽无比,李峰却没了什么心情去看。
叶琉秀的一双妙目此时却在李峰的身上不断的转来转去的,此时见李峰并不以她偷听为意,便忽然的跑过去,一拍李峰的肩膀道:“喂,傻小子,姐姐问你,那臭老头说的可是真的?”
叶琉秀之前跑出去的时候,有些原因也是因为被柳大洪说出的话突然的震惊道,但是更多的原因还是害怕这两个家伙一个鼻孔出气,故意欺骗与她,是以故意装作伤心的样子偷偷跑出来,但是实际上却是伏在窗口那里偷听。
叶琉秀尽管年龄要比李峰大的多,但是身高却要比李峰低的很多,基本上她只能到李峰的肩膀头哪里。是以只能拍上李峰的肩膀,双眼盯着李峰的面门道。
李峰却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但是随即又被心头的那一片阴霾遮住,让这笑容一闪即逝。
他本就是个性格直爽的汉子,不必叶琉秀那样心眼玲珑,心思慎秘。方才在经历了柳大洪那些事情之后,早就将柳大洪当做了自己人,又见柳大洪说的掷地有声,哪里还有半分怀疑。
叶琉秀见他又哭又笑的,双眉一皱道:“喂,傻小子,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李峰虽然痛恨这鬼灵精怪的女子当时害的他无量剑宗满门被灭,师父师母被杀。但是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尽数归罪与她,而且当时她也曾经说过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李峰虽然性子直爽,血气方刚,但是经过这几年的为人处世的积淀,也知道事出有因这四个字,觉得不能够将这些事情莫名的就归罪于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而且又见叶琉秀虽然平素俏皮不已,又爱捉弄他人,但面容俏丽,身形窈窕。令人心生亲近之意,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人会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更加重要的一点,还是柳大洪说自己的身世之事,如果柳大洪所言不差的话,那么叶琉秀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尽管异父同母,但是也是亲姐姐。
因此在面对叶琉秀的时候,还是收起了原本的那种一见面就想要大打出手,敌视她的想法。
便道:“你的鼻子上,有些灰尘!”
却原来方才叶琉秀伏在窗前偷听的时候,并未曾注意那房子几个月没人居住,已经荡上了一大层的灰尘,因此鼻子上边沾上了一大层的灰尘,让人不免心生笑意。
叶琉秀小嘴一扁,随后用小手将鼻头上边的灰尘擦了下来道:“喂,你回答刚才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方才李峰的精神恍恍惚惚的,却又怎么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叶琉秀道:“好你个傻小子,故意装作不知道来欺辱姐姐。你瞧我还睬你不睬。”说着,叶琉秀便气鼓鼓的坐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生闷气起来。
李峰却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生什么气,但是却也不做理会,自是抬头望了望天,只觉天空高远,落叶遍地,不觉周身上下多了一股苍凉之意。
时光匆匆而过,只如流水一般。
杏子黄一般的阳光,从枝繁叶茂的叶子缝隙间泄漏下来,斑驳的留在一个少年的头顶。
只见那少年粗布麻袍,身形敦实,面相黝黑却多了一份稳重之意。
整个人盘坐与树下一个巨石之上,看那样子,似乎是在修炼什么独到的法门一般。
蝴蝶慢慢飞过,停到了他的头顶,微微展开纤细的翅膀来。偶尔也会有一两只小虫而来,停在他的周身侧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