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公敛去笑意,微微自语道:“可闭关苦修,无异于闭门造车,前方无路,靠自身来闯,纵才情惊艳,绝世无双,无中生有,终究是无比缓慢的。”
若等到千般辛苦,万种锤炼,终于打破境界的枷锁,极尽升华,突破到太乙之境,外面众多先天神圣,已然跳出水面,证得一颗大罗道果,那东王公怕是要气的呕血了。
有哪一条路,是靠着苦修就能走到终点的?就算有,那必定也要耗费无量量时光,穷究天地岁月,方能有成,但东王公如何会这样做?
“该离开了。”
方壶岛固然好,仙芝玉器,俯拾皆是,玉液琼浆,环绕成河,却终究不能助东王公更进一步。
东王公自方壶岛离开,行走在东海之上,万顷水浪,滔滔而转,黑风孽海,有千百丈鱼龙,驭风浪前行,九重天上,金色鹏鸟,金灿灿毛羽,如焰火扭作一团,而后九天流火,坠入海中,爪下数万斤水怪,刀锋利刃切割一般,血肉模糊,血水映得海面猩红一片。
“瀚海无边,水脉无常,冷暖变幻,四时不定,阴阳轮转,若视瀚海有灵,岂不是一尊远超万灵的至高神圣?”
这浩大洪荒,一株草斩尽日月星辰,一粒尘可填山海,无论诞生怎样的奇迹,似乎都并非不可能之事。
“若这样来看,或许那鸿钧,化形而出,其先天跟脚就非比寻常。”
虽同为先天神圣,为大道亲子,却也未必没有高低之别。
想到这里,东王公眉头微皱,这可未见得是好事。
“我为纯阳之气所化,跟脚高贵,但与三清相比,多半还要弱上一筹,而与鸿钧相比,或许差距更大。”
“向道之心,九死不悔,若不能屹立绝巅之上,那就化作地上枯骨,为道而亡,也算不枉此生了。”
东王公道心坚定,信念并不动摇,就算眼下不如人,未来却有无限可能,更不必说,这仅仅是东王公的猜测罢了。
再说了,东王公哪怕跟脚与三清之流相比有所不如,但与鲲鹏冥河却是同一层次的。
东海滔滔水浪,奔涌不休,如此轮转日月三万秋,茫茫瀚海,依旧不见边际,水天一色,万物同流,浩瀚苍穹下,东王公孑然一人。
这长久岁月的孤寂,洗炼一颗道心,圆润通透,万劫不磨,如钝刀出锋,百炼成刃,一朝出鞘,显露锋芒。
东王公双眸开合中,有星河升降,日月同坠之景。
“感应到若有若无的联系,会是什么呢?与我有非凡渊源!”
东王公自语中,顺着心中感应,化光似电,奔行百年,来到一处石峡之地,枯石耸出水面,如平地起刀锋,刺向苍穹,这些石头,大小错乱不一,散则成礁,聚则化山!
“轰!”
如雷轰鸣,在虚空中炸开,东王公挥袖间,一气化纯阳,打入水面,就见波光粼粼,化作如斯旋涡,顿开金锁走蛟龙,斩尽枷锁,众多礁石,星罗棋布,如群星入水间,一座阵,破开了,一座巨岛,无声中显化。
“蓬莱岛!”
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乍现,如昏沉夜色中一抹电光,暴露出此时心中的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