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求道的这处洞府,纵横十数丈,其间又完备的分出开待客间,炼丹房,炼器室,静修殿等等,其间,甚至还有一个精致无比的有流水构成的园子,颜色各异的鲤鱼,在这园子当中,悠然往来,洞府当中,有极淡极淡的雾气弥漫,这雾气,是天地元气浓烈到了极致以后,才会显化出来的景象。
和这处洞府比起来,太攀所在的那一处洞府,简直是可以称之为寒酸!
灵鹤自洞府的大门而入,循着徐求道腰间那玉符的指引,笔直的往徐求道身上而去,停在徐求道的指尖。
徐求道端坐于蒲团上,脸色阴沉。
在太攀周身上下,天青的火焰燃烧起来,将那灰黑的墨痕燃烧殆尽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可惜,对于此,他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那本来已经落到太攀身上的手段,在转瞬之间,就化为灰烬。
“他到底,是如何察觉到的?”
“又是如何摆脱的?”徐求道目光当中,满是疑惑之色。
那化神贴当中的手段,是玄绝先生遗留下来的,在玄绝先生的时代,没有任何一位神境修行者发现过这化神贴的异常,一直到被玄绝先生左右的修行者当中,有人成就合道半仙,在合道之际,方才是察觉到了异常,然后,便是众多的人间半仙齐齐出手,将玄绝先生诛杀于当场——这是一桩禁忌的隐秘,从来不曾诉诸于世。
若非是徐求道曾经得了一部分玄绝先生的传承的话,他也不可能知晓那化神贴当中的后手。
近三千年过去,当年参与了诛杀玄绝先生一事,以及所有的,以化神贴成就元神的修行者们,十之**,都已经陨落,偶然那么一两个余下的,也是久不履凡尘,是以,徐求道可以保证,如今的天地之间,除开九大宗派的道主,依旧九大宗派内部极少部分的修行者外,天地之间,绝大多数的修行者,都不可能知晓这化神贴的秘密。
纵然是那青衣道人,林灵羽,也只是知晓,玄绝先生的传承,乃是禁忌,而对于这背后的原因,却一无所知——而源自于林灵羽和向怜身上的气息,则是验证了这一点。
故而,徐求道怎么也想不通,太攀是如何的察觉到了那化神贴的异常,并及时的化解了化神贴的手段。
在弄清这个问题之前,徐求道的计划,或许会永远的流于纸面,绝对不会施行下去。
对于每一个棋手而言,最厌恶的事,便是棋盘上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故,对于徐求道而言,太攀,就是那无法掌控的变故。
一时之间,徐求道的心中,竟是陡然生出一阵针对太攀的杀意来。
看着停在自己指尖的那翩跹灵鹤,徐求道的脸色,逐渐的变得平静,然后缓缓地浮现出和往常一般无二的,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来。
同时,徐求道的食指,稍稍一弹,那灵鹤便化作烟云消散,寥寥的烟云缓缓游荡着,然后在徐求道的面前,化作一张半尺大小的圆镜。
圆镜当中,太攀端坐于蒲团上的身影,显现出来,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见过徐道兄。”在这灵鹤碎裂的时候,洞府当中,太攀的面前,同样是显现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圆镜,圆镜当中,徐求道笑意盈盈。
“空有师门助力,却依旧是落后云道友一步,道兄这两个字,我哪里担得起。”镜子当中,徐求道苦笑着道。
“徐道兄哪里的话。”
“道兄身为宗派弟子,志向高远,稳步而行,才是王道。”
“哪里如我们这般的散修一般,剑走偏锋,以求一时之精进。”太攀的脸上,同样也是露出了笑意来,言语当中,似有所指。
而在太攀的言语之间,徐求道虽然面色如常,但其内心当中,却是卷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果然察觉到了。”徐求道想着,然后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和敦厚。
一阵纠结之后,徐求道才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