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摆脱了追踪之人,来到了天坛。此处是皇帝祭天、祈谷之处,平日有禁军把守,最近几日城中缺人,一部分兵马被调走负责皇宫及城内治安,守卫比往日薄弱,以两人武功,潜入其中,倒也没人察觉。
上次见面,还是在雍王旧宅,赵拦江本想借机将萧金衍救出,当听说萧金衍杀死平先生逃离之后,便没有找他。如今他成了朝廷钦犯,而自己是王爷,身边耳目众多,不去找他反而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只是今日情况紧急,赵拦江得知消息后,顾不得暴露,换了一副面具后,来给萧金衍发出示警。
没了心中芥蒂,兄弟相见,忍不住一个熊抱。
若非运气好,怕是阴阳两隔。
两人入了祈年殿。
一名老卒走了进来,萧金衍连忙警觉,赵拦江笑道,“自己人。”
那老卒端上了酒菜,冲赵拦江施礼之后,便退到了祈年殿外。
赵拦江倒了一杯酒,递给萧金衍,萧金衍奇道,“你为何不喝?”
赵拦江道,“戒了。”
萧金衍数日滴酒未沾,端起一杯饮了下去,对赵拦江道,“如此一来,少了不少乐趣。”
赵拦江望着当年一起闯荡江湖的兄弟,先是沦为阶下囚,又成了朝廷通缉犯,满是感慨,问,“你还怪我?”萧金衍闻言,哈哈一笑,“若是怪你,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吃酒了。不过,当初觉得你不够仗义,只是后来遇到了一些事,设身处地,也明白了许多。若换作我是你,怕也会作如此选择。”
赵拦江听到这番话,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两人边吃边聊,想起当年闯荡江湖之情景,不由唏嘘。只是,三人境况却又各不相同,萧金衍将李倾城前往少林为李金瓶求药之事告诉赵拦江,当得知鬼樊楼从中作梗,恨然道,“好个鬼樊楼,待我回到隐阳,第一个便收拾他们。”
萧金衍觉得好奇,“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座宅子里有埋伏的?”
赵拦江道,“以你多年闯荡江湖经验,我以为你没有那么容易被骗,看来还是太嫩了。”
萧金衍叹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儿。”
“是比目组织。”赵拦江解释道,“当年你未来老丈人将比目和一笑堂交给我手中后,组织中的人就潜伏于京城之中,直到前几日我回到京城,宇文圭才联系上了我,将京城之中的形势告诉了我。如今,陛下寿宴在即,火油、硫磺、硝石等早已严禁买卖,你之前在那几家药铺买了东西,前脚一走,后脚就被人告到了锦衣卫,那江湖郎中不过是引你入彀之人。”
原来如此。
萧金衍心中恍然,“那我岂不暴露身份了?”
“还不至于,这几日来,他们已经抓了十几人了,这些人被抓进去,免不得便是一番敲诈勒索,你买的东西并不多,他们未必能将你与明日寿宴联系起来。我对他们比较了解,如果抓到人那将是大功一件,若让你跑了,他们不但不会兴师动众抓捕你,反而会帮你遮掩,以免给上级留下个办事不力的印象。”赵拦江问,“李院长的事,你想好怎样救人了?”
萧金衍将明日作为轩辕一刀助手行刑之事说与赵拦江,并提到了炸金水桥引发混乱,趁机浑水摸鱼的计划。赵拦江觉得有些冒险,但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赵拦江说:“明日,我将与百官入万寿宫祝寿,据我得到消息,?怕是要有大事发生。如今,京城之中有几股势力,蠢蠢欲动,比目组织能察觉,以锦衣卫和两厂的实力,更不会察觉不到,你要小心一些。”
“听说朱立业将寿宴的名单和流程单也都发出来了?”
赵拦江点点头,“这正是奇怪之处,感觉像是有意为之。我感觉陛下用他的寿宴来谋划了一盘大棋,将那些心存不轨者、书剑山的威胁,还有李纯铁、宇文天禄余党一网打尽,我得到隐阳消息,最近征西军在边界调兵遣将,怕是又要有动作了。”
“你觉得朱立业是怎样的人?”
赵拦江道,“我看不透他,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武功修为极高,就算我有金刀在手,也未必是他对手。”
这一点,萧金衍有同样的感觉,以萧金衍目前的武功境界,竟然被朱立业一巴掌拍在地上,而且第二次交手,更是实力上的碾压,不得不说,朱立业很强大,而且极善于隐藏自己。
萧金衍又问,“我在莫宅留的东西,你拿到了?”
赵拦江闻言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早在宇文天禄书房中,他已猜到自己身世,萧金衍留给他的那封密旨,更加确定了此事。他是前朝皇子不假,而朱立业则是他的皇叔,与他有杀父之仇,但此刻他身在京城,势力单薄,杨笑笑母子又在他们监控之下,就算看到,也只有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