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利群方丈,武功超然,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是佛家的金刚境,一条捆仙索,一杆降魔杵,曾名震武林,据说与李纯铁比武三百回合,不分胜败,只是最近这些年,潜心修行佛经,极少与人出手。但他的厉害,宝路是知道的。
东方暖暖道,“你师父遇到了一个极厉害的对头,你若不去,只他一人,怕是应付不来。”
范无常道,“不是我不想留你。只是,这次劫难,唯有你才能帮你师父化解。”他从怀中取出四两银子,正是今日武林盟跟他结算后的剩余,递给他道,“你在这里白干了三年,本来想多给你点,但我家里那位,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省着点花,应该能撑到洛阳。”
宝路有些不舍。
“我走了,客栈怎么办?”
“我再去雇几个人。去了洛阳之后,跟人打架,不到迫不得已,切记不要用全力。”
“我师父的对头呢?”
“也不用,反正你也打不过。”
宝路虽然憨,但却不傻,“那我去了岂不也是送死?”
范无常道,“也未必,真要是打不过,就提我名字。”
“管用吗?”
范无常摊了摊手,“看吧!我也不知道。”
……
吃罢饭,萧金衍便在客栈住下,很自觉地住进了柴房。柴房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当年他与赵拦江在这里住了好些时候,一到夜间,赵拦江鼾声如雷。只是,如今同住的人变成了宝路。
宝路晚上翻来覆去,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如石磨磨豆腐一般,那声音让萧金衍更是睡意全无。
他来到院中。
任鹏举正在房顶喝酒,看到萧金衍,便将酒壶扔了过去,两人坐在房顶,看着月亮正圆,满是感慨。
当年的酒狂任鹏举,是一笑堂金牌令主,宇文霜手下的一员猛将,两人还曾打过一场,只是如今,他投靠东方暖暖,三年没见,鬓间已是白发。
萧金衍说,“今日月亮挺圆。”
算算日子,竟然已是七月十五。
任鹏举道,“七月十五,鬼门开。算算,也是贱内寒毒发作的日子。”
这些年来,任鹏举为了夫人的病,愁白了头发。
“不知大嫂现在何处?”
“老家。”
任鹏举道,“当年是我一心练武,想要闯出名堂,让她过上好日子,那时年轻气盛,挑战各路江湖好汉,结果却得罪了玄冥二老,他们两个不是我对手,对我夫人出手,从此染上了寒毒,我一怒之下,杀了二人,却没有拿到解药,她今日这番模样,都是我的过错。”
“不如我求一下东方姑娘,让她把解药给你?”
任鹏举摇头苦笑,“圣女的丹药,也不过是能缓解她一时之苦,若真正解毒,得需要玄火令,此为神教圣物,又岂能轻易借人?再说,她染上寒毒已有二十年,根本无药可医了。”
萧金衍叹了口气,将酒壶递了过去。
“归根结底,还是我的不对。若让我再选择一次,定不会抛弃她,闯荡江湖。如今,我给圣女效力,她却遭受寒毒之苦,只能借酒消愁。”
萧金衍年轻,虽然经历挫折,但却也没有受到向任鹏举这般打击。他的心对这个江湖已满是倦意,但为了夫人,却不得不在江湖打拼。
江湖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