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衍望着石碑,不由苦笑道,“你这个祖宗,看上去不怎么正经。”
“对待祖宗要心存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李倾城一脸正容,磕头之事他并不在乎,如今他迫切想知道,当年金陵王给李家后人留下了遗产是何物。
两人迈入大门,萧金衍看到眼前情景,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叹道,“你们李家究竟有多少钱?”
一座巍峨地下宫殿,呈现在两人眼前。这座大殿雕龙画凤、金碧辉煌,通体金色,看上去无比气派。萧金衍才从皇宫出来,就算是太极殿,与眼前这座宫殿相比,也显得有些寒酸。
宫殿旁边,搭建着一个茅屋,也许是年久原因,草木枯黄已变得有些发黑,茅屋旁边有一条小河缓缓流淌。
一口巨钟,建在了茅屋之外。看上去,钟下似乎有个人。两人向前几步,才看清楚,原来只是一个铸铁的假人,双手托撞木,作欲撞钟之态。
这个铸铁之人设计的十分精妙,流水从铁人旁边过去,带动一个转轴,似乎是在给铁人提供动力。
萧金衍道,“方才那钟声,便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吧?只是,这里又无人,又怎能推动这撞钟铁人呢?”
李倾城道,“共振懂不懂?”
“什么意思?”
李倾城解释道,“我们李家有一招双剑合璧的剑法,要求修行之人内力必须同源,而且力量、节奏、大小同步,当剑气施出之时,两人真气叠加,可以产生数倍的攻击效果。这口钟与地上那一口应是同源,所以当撞击那个时,触动了此处的机关。”
“也不对。”萧金衍质疑道,“你们李家那口钟就在门口,想必也不是响了一回两回,为何偏偏这一次会引起这里的共振?”
李倾城道,“追根到底,有必要吗?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对事物的好奇心,是推动我们更进一步的动力。”
李倾城哪里理他,来到茅屋前,对那撞钟铁人道,“晚辈李倾城,拜见前辈!”
那人纹丝不动。
李倾城又说了两遍,听得咔嚓一声,那铁人似乎动了一下,李倾城目不转睛,注视着他道,“如今李家遇难,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你跟一个假人说什么话?”
李倾城懒得跟他解释,这名撞钟之人,在族史之上也有记载,正是当年金陵王麾下大将,天生神力,当年李家先祖围攻金陵城,这位大汉以一根玄铁,冲到城楼之下,一下一下,将金陵城墙撞开了个缺口。
啪嗒!
听得机关声起,那撞钟之人转了半圈身体,钟锤指向了不远处一个墓碑,两人这才注意到,茅屋之后,有一座坟冢。
坟冢以乱石堆砌而成,上面有一个墓碑,两侧被人以剑刻了两行字,“天地我为尊,古今孤称王。”剑势凌厉,字体遒劲,深入寸许,尽管过了五百年,仍给人一种压迫感。可以想象,写这两行字之人,功力之深厚。
只是石碑正中,有人以剑歪歪扭扭倒着刻了一个“福”字。字体奇丑无比,看似顽童之作,但论笔势,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古朴之意。
李倾城道,“当年先祖武功大成之后,便云游而去,没人知道他坟冢何处,至今祠堂之中,供得只是当年他用过的一个酒壶,原来,他却在这里建了一座地下陵墓。”
萧金衍道,“你发现没有,我们头顶夜色,穹有星辰,只怕这里是你祖先开辟的一处法则空间,并非真是在地下。”
他有过水月洞天的经历,自然知道,以当年金陵王的修为,做出这样一个洞天并非难事。更奇怪的是,虽是深夜,此处却亮如白昼,而空间之内,并没有夜明珠之类的照明之物,更加笃定,先前那个暗井,只是连接此处的一个通道而已。
李倾城来到坟冢之前,以手触摸石碑,只觉得心中一阵中正平和,他原地坐了下来,静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