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一路操劳辛苦,这次前来敝舍,真是令李家蓬荜生哈。不知公公在金陵可曾住得惯?”
李小花将公公迎入内堂,一路上与他说着不咸不淡的话,丝毫没有任何表示,高公公想要索取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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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便开口。毕竟,李小花虽然无官无职,但却有正儿八经的爵位,更何况,他与陛下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近。每年三节两寿,李家往宫里送的东西,可以船计,当然,并没有他的份儿。
高公公叹了口气,“最近遇到了点事情,有些难办啊。”
“哦?”李小花笑道,“不知公公因何叹息,不如说出来,我李家不才,愿为公公分忧解难。”
高公公道,“有人欠了我银子,但却又不肯归还,我正愁如何跟他开口。”
李小花哈哈一笑,“原来是讨债的事儿,不知欠债之人,是在何处?”
“就在金陵。”
“那就好办了。我们李家世居金陵,好歹大家也都给我个面子,你若不方便,不如让我来帮你处理。”
高公公心说就在等你这句话呢,道:“有李爵爷这句话,杂家心里就有底气了。”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一层层打开,里面竟是一张纸,高公公将这张纸递了过去,“李爵爷,可曾认识这上面的字?”
李小花取过来一看,竟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
“兹有金陵李倾城欠赵拦江银十万两,特立此据。维年月日。”
这张借条是去年李倾城在隐阳时,写给赵拦江的,后来被赵拦江当做“顺水人情”,塞给了高太监,想不到,这次前来宣旨,高远竟带着这张欠条前来要债。
李小花哭笑不得。
“原来这是犬子立下的字据。”李小花道,“稍候片刻,倾城便是我们李家的家主了,我会让他给你个答复。”
说罢,将欠条交给了李倾城。
欠条之事,赵拦江曾跟李倾城提过,李倾城只得道,“高公公,借一步说话。”
他将高太监拉在了偏厅,又吩咐人上来香茗,笑嘻嘻看着他,高远被他弄得心慌,“怎得,你是想赖账不成?”
李倾城道,“哪能啊。我李倾城好歹也是李家之人,李家五百年来,以诚信立家,岂有赖账的道理?”
“那你是准备用现银,还是银票?”
李倾城道,“公公,先请喝茶。”
高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只觉得唇齿清香,舌下生津,忍不住赞道,“好茶!”
李倾城道,“味道可入公公之口?”
“还有嘛,走的时候,给我包上点。”
李倾城道,“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乃是五百年前太祖皇帝赏给我李家的,你看到我们祠堂旁边供着的那一道圣旨了嘛,就是下那一道圣旨时的赏赐,就剩下这一壶了,如今在你口中。这茶一共给了半斤,前些年河南崔家来探,用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买了一两。按这个价格,公公刚才饮得这杯查,也差不多值个三四万两了!”
高远尖声道,“什么?这么一口破茶,要三四万两?”
李倾城沉着脸,“公公这话就不对了,难道公公认为,太祖皇帝赏赐的御茶,不值这些钱吗?”
宫里当差,最怕诋毁皇室,更何况是太祖皇帝。他连说不敢,心说一口下去,三四万两没了,还好自己只喝了一口,连将茶杯往桌上放下,李倾城内力微吐,高远一个没把持住,啪得一声,茶杯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