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战国四公子之一,孟尝君田文的地位自不必说,在齐国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按宗族辈分算,孟尝君是齐王建的祖父辈,能活到现在,已是英雄迟暮。他老年得子,必然宠爱至极,太子田辰又怎会轻慢这位小公子。
杨峥恍然,难怪田甜说,此人跟他有过节,“也就是说,他是田济的亲弟弟?”
田济当日差点废他修为,又夺走巨阙剑,这份旧账还没来得及算呢,今天就先遇上了田济的弟弟。
田甜说道:“他叫田泽,由于年龄小的缘故,修为要比田济稍弱。但论天赋,据说他是王族近百年来最强,在都城的名气极盛。”
杨峥盯着田泽,幽幽问道:“道家轩辕派供奉黄帝,既然他是黄帝后裔,应该会拜入道家门下,对吧?”
田甜点头。
杨峥眼眸微眯,闪过一抹杀意。
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在公开竞争的场合下,他都要赐对方一败。既然是田济的弟弟,那更不能手下留情,得杀杀孟尝君这家人的威风。
恰在这时,田泽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到一起。
作为田济的弟弟,那天兄长从即墨城狼狈逃回,他如何不知,当时便派人去即墨打探消息,恰好赶上田府宣布亲事,把杨峥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杨峥跟家里的仇怨,他是知道的。
他看着杨峥,无声而笑,笑容看似温和可亲,然而,他的拳头却按在丹田部位,朝杨峥比划着。
这是**裸的讽刺,讽刺杨峥当日在徐家村受辱。
杨峥脸色骤寒,没有说什么,同样比划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作为回敬。
田泽的笑容凝固,没想到杨峥如此强势,来到都城后,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眉头猛然皱起,正准备说些什么,然而,杨峥已扭过头,不再理他。
在杨峥心里,这个田泽,今天他虐定了。
田甜旁观得真切,知道是田泽挑衅在先,不该劝杨峥隐忍,便宽慰道:“就算是孟尝君的儿子,你也别有顾虑。只要是在战台上,他死了都活该!”
杨峥淡淡一笑,不再提这茬,转而说道:“这个第二名,相貌文质彬彬,气息纯净,应该是儒家的人。我听李斯说过,看好他夺魁的人很多,好像是叫颜墨。”
那名年轻书生身穿素袍,拿着一卷书,正在低头看着。在外人看来,在冬试这种场合下,他还装出孜孜不倦的样子,显得太做作。
但杨峥发现,此人神情专注,心无旁骛,从没抬头看外界一眼,不像是在做戏。难道,他认为比试枯燥无趣,把看书当成兴趣来打发时间?
田甜早知颜墨的底细,说道:“没错。他书生气虽浓,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真实战力却非常高。他是先哲颜回的后人,颜家不偏不倚,不掺和孟荀两派的斗争,实属难得。”
杨峥觉得颜墨很顺眼,至少没摆出欠揍的架势,便不再关心,将视线移到整个队列的最前方。
那位第一名。
那人穿着普通麻衫,容貌也很普通,既没有司马健的雍容气度,也没有田泽的强大气场,更没有颜墨那样的儒雅风韵,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半分威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