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法家内部都不统一,离心离德,应该不会为了祭酒尊位,把优秀的异己者放进去。
娄鹤主动推荐法家,就是要利用这些关节,见缝插针,阻止杨峥被录取。
“儒家和法家都不收他,剩下的只有阴阳家。他们的祖师谈天子云游在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现在作主的人,是老友牧尘子……”
以他的财力和人脉,要收买老友,也不困难。毕竟,各家争祭酒之位,获利最大的是他们首领。谈天子当不当祭酒,牧尘子真的很在意么?
娄鹤算无遗策,只要出手够阔绰,买通牧尘子,最后这条路也就堵死了。
“先掉出前三、再被三家拒绝,杨峥,别看你现在风光无限,等冬试那天,我会将你打落尘埃,被淘汰出学宫之外!”
俗话说得好,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离冬试还有一个月,杨峥就弄出这么大动静,风头正盛,成为世人心目中毫无悬念的魁首,被捧上最高处。
到最后,如果他连学宫的门都进不去,那将是天大的笑话,会令他蒙上耻辱,锐气和信心被摔得粉碎,再无颜留在都城。
农家的复仇意图,也就实现了。
娄鹤见计划大功告成,和颜悦色地道:“公子请放心,通过这次合作,我一定能让您赚足七百万刀币,风风光光地回即墨城提亲!”
他早已查清杨峥的底细。上门女婿,最需要的就是尊严,他认为,凭这笔巨额财富,足以让杨峥甘心卖命,乖乖走进陷阱。
杨峥呵呵一笑,没说什么,心底暗道:“等我回赵国后,一旦确定身世,继承王位,即墨军就不能再留在齐国,这笔钱足够充当军费了!”
这才是他的真实算盘。
想把即墨军开进秦川,路途漫漫,最大的难题在于军费。如果贸然跟都城开口,索要军饷物资,肯定会遭怀疑,所以,他必须未雨绸缪。
这七百万刀币,足够即墨军提前收粮,筹备开拔事宜。
娄鹤起身,恭敬地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既然买卖谈妥,在下就先……”
“且慢。”
杨峥打断了他的话。
娄鹤定住身形,“您还有何吩咐?”
杨峥摩挲着指节,目光闪烁,“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刚才说的金额。既然是合作,我理应知道每天盘口的收入情况。”
既然想赚钱,他不能被娄鹤牵着鼻子走,必须密切掌握实时动向,防止娄鹤耍诈。
娄鹤盯着他,按捺住心头的躁意,耐心问道:“您打算怎么办?”
杨峥答道:“我会派一名亲信,每天留在你的总坊里,随时翻查流水账目,确认赌客们究竟在我身上押了多少钱。”
他心说,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得安插一根钉子,悄悄监视你的举动。
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个胖子财力深厚,底细又摸不透,让他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娄鹤犹豫片刻,说道:“可以。不过,你的亲信只能看相关账目,不能到处瞎逛,更不能干预别的事。一旦惹出乱子,我会从你的份额里扣除损失。”
他怕杨峥耍花招,看破他的真实身份。
杨峥点头,走到门口唤来一名仆人,吩咐道:“去把李鼠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