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业夫妇突然睁开双目,看向钟粼光,目光诡异。
周丝蝉惊讶道:“钟粼光?你小子怎么来了?”
钟粼光道:“劫后余生,突然想知瑥了,便来了。”
苏昭业夫妇微微一惊,这小王八蛋要干嘛?想干嘛?找死啊?
苏知瑥也是一惊,不由转头看向钟粼光,神色古怪。
周丝蝉眯眼,抹剑道:“钟粼光,什么意思?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今都敢明目张胆来我府上张牙舞爪了?”
钟粼光垮下脸来,一脸怂道:“周长老,我哪敢啊?我跟知瑥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无情无义才不想念,念之所及,情不自禁,这如何是张牙舞爪呢?”
周丝蝉按剑而立,目光冰冷,嗤笑道:“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如今跟了韦落,大出风头,甚至韦落那小子还救了我们一命,你携恩求报,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们必得交好你,可是如此?”
钟粼光苦笑道:“天可怜见啊,我并无此意,真的并无此意……”
周丝蝉拄剑,冷笑道:“不管你是何意,知瑥也不是你能惦记的,还有韦落那小子,断交了便是断交了,老娘从不后悔!老娘认识的天骄不在少数,韦落又如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是笑话!老娘这一家,不做什么鸡犬!”
钟粼光呼吸一滞,嘴角抽了抽,他本觉得苏昭业夫妇是拉不下脸来跟韦落重归于好,自己来这一趟,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大家恢复以往的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却不料周丝蝉反应如此激烈。
“告辞!”
钟粼光朝周丝蝉拱手一礼,转身离去,他看了苏知瑥一眼,后者垂首无言。
到了院门,钟粼光止步,朗声道:“我与韦落是生死兄弟,荣辱与共,韦落不曾得道,只是指引了我道路,道途共进,我所获得的一切,都是我努力所得。”
他迈步走出了院门,飞速而去。
钟粼光走后,苏昭业叹气道:“何至于此啊?”
“不至于此,你怎么一句屁话不说?”周丝蝉瞥了苏昭业一眼,“此时放什么马后炮?”
苏昭业傻眼道:“家里不是一向由你做主吗?”
“你不是家主吗?”
周丝蝉的反问令苏昭业无言以对,干脆一言不发,无敌妙招,妙哉妙哉……
“若有机会,跟韦落聊聊修道也无妨,不过,要有分寸,不要让人说我们势利眼,人家不好了便不往来,人家好了便凑上去,你老娘听不得这个!”
周丝蝉忽然侧目看向苏知瑥,说了一些话,便又重新坐下,举剑悟道,看似平静如水,陷入天人感应之中,实则内心波动,心潮起伏,装装样子罢了。
苏知瑥笑了笑,也就笑了一下,并不如何欢喜,到了如今,她不亲近韦落,不仅是父母的原因,还有韦落的缘故,她面见韦落时,能感受到那昔日伙伴的疏离感,虽说少年人的表现亦如往常,可隔阂并未消除。
……
韦落回到涅月门,花费一些战功获得了《雷源道诀》后续功法,还有法诀前段的完整版,然后安心潜修,闲暇之余,还继续药浴,不断稳固根基,不知疲倦,无有尽头。
修炼的时候,依旧带着钟粼光和罗业,传授修炼诀窍,答疑解惑。
转眼便又是一月光景。
罗仁柠与韦落约好,于年关相聚,二人一起北上,罗仁柠请高人相助,帮韦落铸剑,铸本命飞剑。
陶苑得知此消息,吵吵嚷嚷着要随同而去,罗仁柠和韦落还未表态,陶官伦就掐断了小陶苑的痴心妄想。
陶苑对此大为不满,罗仁柠便向小丫头解释,说她与韦落在仙魔战场上表现耀眼,入了妖魔暗杀榜名单,外出绝不可招摇,也不可多带人手。
甚至于,罗仁柠和韦落都要摆脱涅月门和联盟暗中安排的护道者,如此不仅说明他们行迹无踪,无惧妖魔奸细,更不怕一开始便露了行藏。
可若有护道者跟随,难免惹人注意,反而不妙,妖魔一旦出动超越护道者层次的厉害人物,大家都得完蛋。
陶苑听了罗仁柠的讲述,是无可奈何了。
至于罗仁柠口中的韦落跟屁虫,钟粼光和罗业,就更不可能同行了。
韦落向涅月门报备,请了好长的假期,又不免一番折腾,这才得以下山远游。
韦落与罗仁柠都是老江湖了,二人逛茶花小镇,换装、改变气息、变脸、分开游走……一通手段接连施展,一连数次,又交替进行,且还全神感应,乃至运天地冥冥之感,直到彻底放心,也还在施展手段变装,最终于陈国南方边镇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