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不知道。”
“……听司长说,要炼成鬼物,助修鬼道。”
“依照惯例,是先关押,张家的作祟厉鬼抹杀了再说,若厉鬼不能抹杀就炼成鬼灵,以免得罪厉鬼。”
三男一女浑浑噩噩,同时木然开口,所说或有差异,或有雷同,却如平地惊雷,吓到了一片。
五旬老者面色剧变,暴喝一声“住口!”
声如惊雷,刺痛耳膜,可韦落屈指一弹,在虚空荡开涟漪,将声音挡去了大半,使之对路人和被施术者毫无影响。
“不怕被侠女算账吗?”韦落神色淡定,又问道。
“找死!”五旬老者怒喝一声,冲向韦落,一掌印出,推力轰然滚滚,狂暴异常,吹飞了好几个路人。
韦落身影飘飘,避让开来,那三男一女的回答却不曾停歇,一个说有朝廷为后盾不怕,无所畏惧;一个说侠女肯定管不了这事,久而久之她就忘了,要不就推托扯皮,不了了之;一个说这是司长的事,司长英明一定能解决;一个继续说不知道……
“有意思啊。”游飘儿捏了捏指关节,咔咔作响,显然是动了真怒。
安兰栀龇牙咧嘴,一阵牙疼状,仿佛被人抽了一嘴巴,小脸疼痛。
陆宜枝长吐一口气,双臂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韦落腾挪避让的本事越来越强了,五旬老者或劈掌或擒拿,双臂舞动如轮转,残影重重,却一直是捕风捉影。
“为什么这么对张家人?”韦落又问。
五旬老者一掌劈去,被韦落慑魂的四人便身躯一震,晕厥了过去,然后继续追杀韦落。
“小子!束手就擒吧!”
五旬老者暴喝一声,抖出一张符篆,化作一道天罗地网向韦落笼罩而去,网了一个正着,令老人冷笑不已,面露狠辣之色,一掌轰鸣,拍在这个令人厌恶的少年身上,却一掌落到了虚处。
“障眼法?!”五旬老者面色剧变,目光如刀,四下搜寻韦落的身影。
围观人群已经大呼小叫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跑远了。
“为什么对张家人这么狠?”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音传来,五旬老者莫名悚然,回头望去,见拽着张素筠的两名手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一个小女孩面前,问话的,正是小女孩。
“该死的东西!”
五旬老者又转身扑回去,一掌推过去,真气翻滚,震荡不休,又想将两名手下震晕,却推到了玄铁钢墙一般,震得连连倒退。
那两名手下开口,所说大致相同。
张家闹鬼,朝廷特殊部门折损不少人手,决定冷眼旁观,及时止损,后来张家被屠灭半族,厉鬼不知所踪。
不久前,据消息传回,仙门有高人前来,是一个神通广大的老头,要去擒杀厉鬼而失踪,这可吓坏了好些人。部门高层推测,张家是被某些恐怖人物惦记了,倘若如此,仙门会不断来人,双方纷争势必影响陈国。
作为根源的张家,终究会成为纷争下的尘埃,将沾染了厉鬼怨气的张家人掌控在手里,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必要的好事,不管哪方赢了,还不过问此事,便可随意处置。而且,大家有特权,向来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只要保证多数人的安全,朝野稳固,牺牲一些人,造就他们鬼灵司的强悍,扫荡恶鬼,并无不可,此乃正义。
游飘儿听得表情阴沉,啧啧出声,那五旬老者面目可怖,咿咿呀呀,拳打脚踢,真气翻滚,气焰滔天,将街道肆虐得崩裂破碎,那琳涫家的铺子惨遭冲击,当场炸开大半。
在旁人看来,五旬老者便是在胡乱手舞足蹈,只是手舞足蹈威力极大,后边破坏得乱七八糟,面前主攻方向却毫无影响,掀不起波澜风浪。
前后两个极端,五旬老者便显得滑稽可笑。
五旬老者忽然噗通跪下,拜伏道:“上仙饶命!小老儿只是鬼灵司一小小司长,一切皆听从上层指令,即便有罪,也非我过啊。”
游飘儿挥手将鬼灵司司长手下推到一边,对鬼灵司司长道:“你小子对我凶神恶煞,拳打脚踢了半天,也吃我一拳吧。”
一个小姑娘对五旬老者喊“你小子”,本该违和感十足,此刻却显得顺畅自然。
五旬老者抬头,可怜兮兮的道:“上仙,饶命啊,下手轻点,我出手凶猛,是为神部竭力而为……”
游飘儿一拳打出,五旬老者身躯剧震,手脚震荡,坠落下去便如软泥,气若游丝。
游飘儿拍拍手,说道:“记得将破坏的铺子和道路修好啊,要不就赔钱。”
韦落见此,悄然后退,一跃而起,向酒楼钻去。
游飘儿一伸手,将韦落擒回,喝道:“你小子搞出点事来就跑,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