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韦落背着竹篓出门,就见到了飞速走来的钟粼光。
“韦落,谢谢你帮了我。”钟粼光走到韦落近前,笑着说道,“将来我必有重谢。”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韦落笑呵呵道。
钟粼光神色一苦,“我就随口一说,客气客气。”
韦落道:“是吗?听着不像啊。”
“此话怎讲?”
“我从中听出了豪情壮志,志向高远。”
“埋汰我呢?”
“由衷之言啊。”
钟粼光一脸怀疑,伸长脖子看了看韦落背着的竹篓,惊讶道:“这么多药材?这是要去干嘛?”
“药浴,一起吗?”韦落问道。
钟粼光神容微动,摇头道:“不用了。”
“别客气啊。”
“滚吧!你当吃饭呢?”
韦落哈哈大笑,迈步经过钟粼光身侧之际,干瘦稍矮的微黑少年忽然说道:“韦落,我感觉,你在有意疏远我和知瑥,能说说缘由吗?太突然了,那种疏远感,而且……让人难受得很。你怎么隐藏,我们都能感受到一丝距离感,知瑥是父母之命不可违,内心却还亲近你我,你不同,你心中有事,却不愿说。”
韦落怔然,露出一丝苦笑,沉默片刻,似在斟酌,说道:“一起去泡个澡,慢慢聊?”
钟粼光纠结了,去,还是不去?去则蹭药浴,占韦落便宜了,不去就不仅听不到韦落的心里话,还可能埋下芥蒂,或许是友谊终结的开端。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了,朋友之间不该客套,却也不能不客套,分寸极难把握。
情义深重,不该见外的,自尊心作祟,却不愿坦然接受一切好意与馈赠,可若一昧推拒,岂非薄了情义?
二人赶往丹炉房,一路无言。
到了丹炉房,韦落熟门熟路,钟粼光却左顾右盼,神色稀奇。
摇铃后,方繁微下楼,抬头看一眼韦落,问道:“你要什么?”
“借用药浴室两日,自备药材,用五十枚凤羽龙鳞金价格的丹炉。”
韦落将准备好的凤羽龙鳞金取出,放在桌上一角的盘子。
钟粼光看得咋舌不已,低声道:“韦落,你哪来那么多钱?即便有钱,也该省着点用啊!”
“基础重要。”韦落凑到钟粼光耳畔,低声道,“好丹炉能铸就圆满躯壳,万金都买不来,况且,我有父母遗产,家财万金,挥霍一次两次再省着用,无伤大雅。”
钟粼光长吐一口气,心头如有石头沉坠,韦落语气平淡,他听入耳中却非常难受,有同病相怜之感,勾起难过回忆。
方繁微皱眉道:“两个人一起?”
“不行?”韦落反问。
“并无此规定。”方繁微收钱,起身走向药浴室,“即便有规定,你也是贵客了,可通融通融。”
“我谢谢你啊。”
“不谢,我又没帮你什么。”
韦落便不再多言,随着方繁微走入药浴室,钟粼光紧紧跟随,颇感新奇,像一个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