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布扎比躺在塌上忧心忡忡、长吁短叹,少女坐下来问道:“哥哥,怎么啦?每次你参加部族会议回来都是这副样子,还是因为老族长?”
阿布扎比回道:“可不是嘛,族长他老人家的性情变得越来越乖张暴戾,说话做事愈发蛮不讲理,尤其今天,简直是杵倔横丧、利令智昏。”
少女收了笑容,神色有些黯然:“我记得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子的,在我小的时候,老族长是那么和蔼可亲,每次见到我,都会抱我到他的肩头上打几个转儿,孩子们都喜欢找他玩儿。”
“谁说不是呢,我看都是三圣山传下来的功法害的。”
说到这儿,阿布扎比压低了声音:“你不许对外说,这事儿只有我知道,老族长修炼的功法和我们的不一样,我怀疑对他的精神有影响,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少女名叫阿布闺秀,听了阿布扎比的话后,眼神中流露出悲伤,咬牙恨恨道:“三圣山,他们不得好死。”
阿布扎比无奈地说:“没办法,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你知道,在圣地,所有部落都被三圣山世代奴役,是他们练功的鼎食,无论男女,到了青壮年期都要向他们献祭,以致少有族人能活过五十岁,死后还要被他们再次利用。但圣地部落的力量太弱小,全无反抗之力,慢慢就接受了这悲惨的命运。”
“直到这次,三圣山发下话来,说是要遴选合适的部族,授以冥修修炼功法,准备培养成战士,在以后随同他们去攻打殊玄仙洲。”
“他们承诺修炼有成的部族可以不再向圣山献祭,并成为所有部落的领袖,还给出了扩大领地、优先迁移到仙洲生活等等优厚的条件。”
“别的不说,单单摆脱献祭命运这一条就让各部落陷入疯狂、趋之若鹜了。”
“所以,确实也不能怪老族长。不是他老人家东奔西走、合纵连横,阿肯部族联盟也不能在众多部落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取得修炼圣山功法的资格。而且,事后也证明,阿肯部族的体质比其他部落要更加适合修炼。”
阿布闺秀轻声接道:“但是三圣山并没安好心,我们不是发现给予的功法有问题了吗?族人们是迅速具备了冥修的能力,甚至比圣山弟子的修炼进境还要快很多,但这是以付出生命力为代价的,现在族人们都要比实际年龄衰老的多。”
阿布扎比苦笑:“是啊,三圣山后来也解释了,这种速成的功法是有缺陷,不但寿数缩短,并且至多到了凝体境界就再难有寸进。”
“所以说,圣山居心险恶,圣山冥修自己的数量不够,就培养我们作为消耗殊玄仙洲修士的牺牲品,部族里各位族长都已经看穿了圣山的嘴脸。”阿布闺秀又道。
阿布扎比道:“那又怎样,三圣山太狡诈了。他们一面说会研究出后续的功法解决这个问题,一面又说殊玄仙洲的水土和灵气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一步步引我们作为先锋冒险进入仙洲。”
“圣地部落被奴役的太久了,只要有一线曙光和一丝改变的希望,谁都不会轻言放弃。三圣山,就是看准了这点。”
“而且,我们也不得不来。三圣山扣押了部族中的老弱妇孺作为人质,老人也就罢了,妇女孩童是部族繁衍所必须的,不论东来面对什么情况,就是死光死绝,也要让部族延续下去。”
“还有。”阿布扎比再放低声音,贴近阿布闺秀耳边说道:
“老族长和我说过,上任大部首不惜耗尽精力提前归天,算出圣地部落和阿肯部族挣脱命运枷锁的契机,就在东方。”
阿布闺秀惊问:“真的?具体怎么挣脱?”
阿布扎比叹道:“我觉得正因为如此,老族长才不顾一切,不惜倒行逆施,一定要先完成圣山交代的任务,以便从过程中寻觅机缘。”
“但问题在于,没有更多的开示,除了机缘在东方,就只有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