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君一臣又计议了一些问题之后,庆云帝就启驾回返了。
庆云帝走后,清远侯岳业独自在院中端坐,他年过半百并不老迈,鬓角却已见微霜。岳业遥望北方,面色古井无波,静思半晌后,取过纸笔以暗语书就几封短信,唤过亲随以信鸽发出,这才回屋就寝。
庆云帝回到居处后并没休息,而是叫过内侍老太监,老太监本名马有芳,自庆云帝儿时就伴读陪侍左右,是庆云帝的绝对心腹。
庆云帝说道:“老马,看来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之中,朕却不知为何,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马有芳回道:“皇上隐忍多年,现在成败在此一举,难免患得患失,人之常情。”
停了一下又说道:“皇上要是放心不下,依老奴之见,不如发出天……”
话没说完,庆云帝就接口说道:“朕也正有此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兹事体大,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这样朕也就踏实了。清远侯做事妥当,但就怕他百密一疏。你去通知吧,不,还是你亲自走一趟。”
马有芳躬身答应,倒退出门。
夜色深沉,中平城里,东清王府书房内,一人坐在书案后,身形伟岸如山,旁边望去,侧脸竟和岳景有几分相似,正是帝室中以好武出名、平时多游历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叔东清王。
东清王的手指轻轻抚过多日无人进来以至微有落尘的桌面,眼中精光一闪,自言自语道:“终于要用上了吗?天道艰难,多年苦修,我已窥得一线天机,皇上啊皇上,走之前我就帮你这一遭。”
“来人,发出天都令,着所有天都卫七日内进京。”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西泰王府一处偏殿内灯火通明,以西泰王为首的后党骨干也是在连夜密议朝局。
会后,数道密令分头发向不同去处。
远方,尘王朝南疆平南大营内,本应被羁押的小侯爷岳嘉此刻也没入睡,而是正和北晏亲王二人商议军情。
岳景相貌和清远侯年轻时极为相像,颇为英武不凡。北晏王四十多岁,皮肤松驰,已显老态,一副养尊处优的富家翁模样。
两人似是因某事起了些争执,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最终岳嘉说道:
“王爷不必再劝,我意已决,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此非常之时,有王爷遍布大陆商号的情报系统为依托,我有八分把握一战成功。南疆一定,我则分身有术。”
北晏王无奈叹口气,还是妥协了,说道:“你既这般坚持,我也不阻你的孝心了,但前提是一战功成,否则我一人可震不住岳侯和你手下这帮丘八军爷,你必须留守。”岳嘉点头应允。
尘王朝内各处暗流涌动,局面扑朔迷离,北边恒王朝内同样大军调动频繁,皇帝赵德音、太子赵瀚飞和一众大臣都是连续几天分析情报、规划布属,整肃军队,调配粮草,为南征做准备,只等尘王朝局势演变结果,以及和其它三朝的谈判成果了。
这些情况华澜庭自是不知,他一早醒来后,就在想着怎么破坏恒王朝和文斓的联合。
他从五皇子那里知道恒王朝特使已到文斓,八皇子泓图负责此事,特使已被安排到紫钟山一座皇家行宫内。
说不得,晚上还是要夜探一番,以观究竟,再相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