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打更人的职业,也就成了一个过去式。
阮灯芯便是江湖中最后一个打更人,其职业全名本是大楚打更人,阮灯芯以大楚灭打更人之因,心怀报复。
遂去除大楚之名,以奉天承运为由,化为大奉打更人。
而真正让阮灯芯被泰安追杀百次不死的原因,还是其在泰安一统天下后,哪座城镇敢深夜劳作,城镇的管事之人,便会被阮灯芯杀害。
饶是泰安派出千百名高手堵截阮灯芯,对方却每次都能功成身退。
也正是因为阮灯芯的存在,泰安才开始重新考虑宵禁的时间,进而渐渐恢复打更人的职业。
一盏微光亮起,李避身前不远处,出现一名腰间挂着灯笼,左手提着小锣,右手转着棒槌的中年男子。
额头缠有黑色的发箍,锐利的双眼,在昏暗的巷道中熠熠生辉。
李避一字一顿道:
“阮灯芯……
数十年不进泰安的你,传闻葬身于江湖,却不想你会出现在这里。”
回答李避的又是一声锣响。
这道奇异的声音,将李避周身的绿光全部逼入他的体内,而阮灯芯腰际的灯笼,则愈发明亮。
李避后退一步,拉起右弓步,左脚踮起脚尖,时刻准备着迎接这阮灯芯的攻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泰安的白昼时间到了,所以我也就来这里打更。
若是泰安熬过了这一次的劫难,则泰安千秋万代子子孙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若泰安熬不过这一晚,则他将和大楚一般,永恒地沉寂于黑夜之中。
在此之前,我还想看看,楚国该不该迎接日出……”
又是一声锣响,李避的身遭再无绿光,八门遁甲竟是被齐齐逼回。
迎着阮灯芯锐利的双眼,李避毫不示弱地回瞪道:
“楚国的天,由楚人说了算,打更人如何能决定我楚国的命运呢?”
第四声锣响传出,李避一改前三关的谦逊作态,竟是主动蹬地而出,怒吼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人对应于天时的安排。
什么时候我楚国的命运,也轮到他人来安排了呢?”
即便没有八门遁甲,没有内力,就算李避是个凡人,这场架也必须打!
阮灯芯咧嘴一笑,举手投足间,腰间的灯笼、手中的锣和槌,全部插入墙壁之中。
没有丝毫内力涌动,阮灯芯径自和李避拳拳相撞。
武者,最纯粹的战斗,就是身体本身。
阮灯芯和李避相接触后,不禁后退一步,右手的拳面通红不已。
他在心头不禁暗骂道:
“这特么简直就是一座山啊!”
“铛铛!”
后退的阮灯芯,借势再次敲插在墙上的锣,看着李避一步步不受影响的朝他走来,阮灯芯不禁疑惑道:
“你的内力,可以不受我的锣音影响么?”
李避轻笑一声,左手揉揉鼻子道:
“大楚的江山,是大楚打下的,西楚的国度,是西楚一十二先皇打下的。
至于我复国的楚国,是数十辈楚人的努力。
你一个打更人,居然就想敲灭我楚国的气运?
真是找死!
你被山撞过么?”
李避没有丝毫花哨的动作,平淡无奇的一步踏出,右拳下引,右肘后拉,整个右臂犹如钟摆一般,轰然轰响阮灯芯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