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吹平摊右手,咧嘴一笑道:
“塔尔寺,布道者,戒吹。
请!”
佛宗这边,灰衣小僧站起身,合十双手道:
“佛宗,首席弟子,法情,见过戒吹师兄。”
“你我不信相同的佛,何来师兄之说?”
介绍完毕的戒吹,率先发难。
众人凝神聚力,对于戒吹的佛法,众人也有了一丝期待。
这般寻着对方言辞的缝隙,见缝插针的本事,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本事。
法情一愣,他也没想到戒吹会直接以此论证。
微微一思忖,法情开口道:
“世间佛,万般佛,皆为佛
西域佛,中原佛,同为佛。
师兄比起贫僧,就像佛宗登山路,在高层者,不论年纪,便为师兄。
贫僧愚钝,可没有以一人之力战一宗的气魄,故以戒吹为师兄。”
戒吹咧嘴一笑,张口便问道:
“你既然称呼我为师兄,依你所言,以你佛宗之路相提,你在第几级台阶?
我又在第几级台阶呢?”
法情坦然道:
“法情不过是初登佛路,本在第一层而已。
至于师兄,不论是在第二层,还是在第九十九层,乃至九百九十九层,就看师兄自己想在哪里了?”
法情滴水不漏的回答,让众人暗暗点头,缜密的逻辑,可谓是严丝合缝的防守。
戒吹在这严肃的场合,竟是扑哧一笑,摇头道:
“初登佛路,却不知路在何方。
我不让你称呼我为师兄的原因,是因为你并没有走上佛路。
你走的是九百九十九阶的山路,至于你佛宗门前的千阶大道,那可是被人削去第一层的佛路。
连第一层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又如何能踏上佛路呢?”
法情一惊,面上的镇定瞬间消失。
千阶大道,他只当是一个名字罢了,尽管他感受到了那台阶上的韵律,却不知其中的佛源之力意义为何。
今日听得戒吹一眼,茅塞顿开,如同醍醐灌顶。
“多谢师兄,法情今日才得以踏入佛路。
这第一场,您胜了。”
胜败不馁,这法情倒也算是个人物。
法情刚坐下,便有一红袍长老起身,红鼻大耳,嘴有残疾,歪到侧脸,合十双手道:
“佛宗二长老,寻觅。”
寻觅?
周围的皇恩榜强者都愣住了,若说这天下言辞最凌厉的佛宗之人,非这寻觅莫属。
曾有舌战群僧的寻觅,不修武力,单凭单纯的佛性,便以传佛踏入真佛之路。
谁能想到,他会第二个出场?
“贫僧年轻时,曾遇一少女,年少轻狂,以心许之。
不想她却身患重病,为不拖累我,在大喜之日时,坠崖而下。
贫僧纵力一跃,撞碎了半张面容,却只抓到她的一丝衣角。
寻觅遁入空门,游苦海却寻不得苦果,戒吹,你说我修得是什么佛?”
寻觅长老的声音轻快而有力,短短数字,便在戒吹心中刻画出了落崖的悲情画面。
一行泪水从戒吹的眼角落下,李之之的面孔出现在戒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