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画魅钟童鸢看着李避沉思的模样,手中画笔再动,又一个沉思的李避跃然于纸上。
一张宣纸上,竟是有李避道韵、医治、以屁破敌和沉思四种模样。
钟童鸢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款款在角落写下:
西楚新皇,李避,于寻夏城头四面玲珑。
没有人知道,这张画将在此次战争之后,被江湖人争相临摹,李避的大名也是被传遍整个江湖。
当然这是后话了。
钟童鸢吹干画卷,收起自己的东西道:
“你就这么放乐门离去,只怕对你不会有好结果。”
李避一手按在城墙之上,咧嘴一笑,满口血牙让钟童鸢瞬间瞪大了眼。
也对,即便是这乐门的合声之阵被破,可毕竟李避在最前面抵抗,又怎么会没受伤呢?
压下胸中的逆血,李避苦笑道:
“没事的,十四路联军,估计也不会让我们好过。
不和乐门死磕,也算是我们少了一个敌人。”
旗思芸握紧手中绿笛,怔怔地看着这个男子,心头生出复杂之意。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毛巾会之人,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她,对自己的父亲下了死手。
待她清醒过来,在绿州密地醒来之时,心头的悔意,不停地冲刷着她的心理防线。
之前她总将姐姐的死,归于李避,现在想来,姐姐因自己而死,父亲也因自己而死。
面前的仇人,何尝又不是自己的恩人呢?
轻纱飘飘,旗思芸绝美的脸庞上,还未出声,先流下两行热泪道:
“对……不起……”
李避回身,见这旗思芸宛若蝉衣的纱衣下,包裹着能令天下男子血脉喷张的身姿,轻声道:
“你没有必要给我道歉,既然答应了你父亲,我便不会杀你。
心脏肥大,是病。
但对于武者来说,这未尝不是一场机缘。
你既然已经离开了绿州,想必黄三千已经治好了你的病。
西域、中原,想去哪里,我都不会阻拦。
还有,你姐姐的《蝶恋花》,我已经让它传遍中原了。
昔日我救你,今日你替我退却乐门强敌。
恩怨清了,你自由了。”
豆大的泪水顺着旗思芸漫长的睫毛下滚落,那不曾用胭脂涂抹的面庞上,滑落两行细线。粉白的脸上,如同露珠轻点。
“我……我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
你……吻过我,按我们西域的礼节,你就得娶我!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李避一阵头皮发麻,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王婼熙还没弄明白,这里又惹上了一个旗思芸。
“大师!”
赖穆宁见着城头的战事结束,当即从城楼中走出,原本他是想询问自己还有一年的续命法。
可当他看到李避身边那落泪的女子时,他的双眼几欲变成爱心的形状。
这世间居然有如此美人?
大滩大滩黄色的口水,顺着赖穆宁的嘴边滚落,双眼无神的他,径直向一旁栽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