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青枪两位年轻人,款款走出人群,没有多余的言辞,没有半分犹豫。
二人同时对着乔乐漾一抱拳道:
“破枪门大长老丘封禹大徒弟,柳云奇。”
“破枪门大长老丘封禹二徒弟,柳云忆。”
“以死相报,还请恩人原谅!”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动作。
二人同时抽枪而起,对空虚点。
一扎眉团二向心,
三扎脐肚四撩阴,
五扎磕膝六点脚,
七扎肩井左右分,
八抡砸地酣然起,
九堵枪身藏枪诀。
两人连着自杀的模样都如出一辄,长枪灌体,立根原地,死而不倒。
周围围观之人皆是目光平静,习以为常。
江湖人江湖命,江湖轻贱江湖情。
也就这是大门派,若是寻常小门派谁会管你家在何方?死便死了,若是无情,这荒芜不过多了几个游荡的孤魂罢了。
至少这丘封禹还曾言说,保其家人安宁。
只是不知这名字相像的二人,是不是亲兄弟呢?
看热闹终究只是看热闹,只要这火烧不到自己脚上,都巴不得火再大一点。
柳云奇的左脸颊靠着长枪,柳云忆的右脸靠着长枪,大概这是区分二人唯一的方式。
丘封禹回头对着身边人道:“将此事记下,我等大门派行走江湖,必须严于律己,此番事了,命全宗弟子温习。
一是见门主令不得耽搁;
二是……”
身旁之人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当即重复道:“长老大人,这第二点在下没有听清。”
“第二便是,施藏枪决时,一律左脸贴长枪,这样似乎显得更隆重一点。”
李之之扶起嘴角满是鲜血的李避,落于四人十猴的圈中,听着丘封禹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震道:
“哥,这就是大门派的作风么?
门下之人,说死就死?
还要规定死去的方向?”
戒吹靠着李避的后背而坐,呢喃解释道:
“这是大宗派的能传承百年的手段,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
李之之看着李避伤口不再流血,这才放下心来,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稚嫩的模样?
扶着钰苓原地坐下,四人背靠背而坐,李之之这才轻声道:
“戒吹哥,我最不喜欢佛家的一点就是,这种这样也行,那样也对的说法。
世间之事,各有立场,你们似乎永远高人一等,站在众生之上,俯瞰人间。
你们既能在这里说对,也能在那里说对。
可你看这江湖,明明是生了病的,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就为了报恩,破枪门就能不顾门下两个弟子的性命?
没有人追究乔乐漾到底做了什么,似乎破枪门就认定,所谓恩人的要求就得全部满足。
他们甚至不在乎门下弟子的安危,如此一来,这些人又何必为破枪门卖命呢?”
戒吹寂然,戒吹哥,吹吹哥,一字之差,似在二人心间划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合十双手,戒吹轻声道:
“之之,这世间的众生,何人不是在为他人卖命呢?
如果你的命,能换离李避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