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无疑就是茅台了。
他的衣服可以三四年都不添一件新的。
但喝的酒,却一点都不能将就。
菜也是。他那个嘴巴还真是刁得很。
上官梅兰一边想着两人在一起的琐事,一边不知不觉就下去了好几杯。
要是苏画也在,其实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男耕女织,打鱼摸虾。
闲来无事,琴棋书画。
灯红酒绿仅仅几年,就让上官梅兰觉得,每天的喧嚣热烈,就像空气中美丽的肥皂泡。
炫目只是一瞬。
破灭后的世界里,那种无聊空寂,几近于虚无……
“真是好酒啊,姑娘也真是好雅兴!”
一种中年女性特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上官梅兰虽然已是醉眼朦胧,但还是看得清门口的那位,竟然是个中年美妇。
“车子走错路了……见你这里有灯光,就过来讨一杯水喝……”
“当然,若有酒,就更好了。”
“当……当然可以。快……快请进。”
上官梅兰见有人来,心下非常高兴。
忙不迭地就要起身相迎。
哪知刚一从椅子上起来,就是一阵晕眩。
身子一摇晃刚要跌倒,美妇却悄无声息地及时地扶了她。
上官梅兰虽然重新坐回了椅子,酒意却醒了一半。
美妇的手太凉了,几乎就是冰寒彻骨。
随着美妇的近身,厨房里的气温好像也立刻就下降了好多。
外面是太凉了。
这位夫人冷饿疲劳交加,一身的寒气,深更半夜还要赶路,也是真不容易。
上官梅兰起身要给美妇添置碗筷酒杯,美妇却按住了她。自己去碗橱取了过来。
上官梅兰心里暗叹。
如此年纪的夫人,却行动如弱柳扶风,轻盈袅娜,不见一丝声响,也是难得啊。
美妇的酒量很好。
就是苏画在,也未必能喝得过她……
想到苏画,上官梅兰被美妇的到来和酒精激发起来的兴致,刚刚好起来的一些情绪,立刻又变得有些黯然了。
美妇自然也很奇怪,就问上官梅兰,一个孤身女子,为啥要在这荒山野地中落脚。
一语戳中心底事。
想这美妇不过是途经此地,跟她说说自己的事,似乎也无妨。
上官梅兰也是憋闷得太久了。
就像她离开苏画后,苏画当时的那种渴望倾述一样。
上随着官梅兰绘声绘色的倾述,美妇亦唏嘘不断。
于是,一瓶酒很快就没了。
“你真的,就那么想和苏画在一起吗?”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要是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从前,甚至是经历一遍万劫不复……”
“没有他,这日子也没法过……”
上官梅兰见美妇仍然平静如常,说起话来口齿清晰,逻辑正常,就知道她是还没喝好,于是就起身去拿酒。
正在此时,屋外隐约传来了一阵吉他声。
上官梅兰立刻浑身一震,僵住了一样,定定地站在了那里。
吉他声越来越近。
是的。
是苏画回来了。
这首吉他曲,正是那首《梧桐树下》。
吉他声已经到了门口。
仿佛有一片灿烂的霞光,立刻洒满了整个厨房。
苏画那个胖子,就在那片灿烂中,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苏画……
上官梅兰泪如雨下,悲喜交加地叫了一声,就一头扑进了苏画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