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提了些吃食,匆匆赶来看你,你倒好,既已醒来,为何不来与我说上一声,也好让我安心才是。”
断九闻言愕然,复又一脸歉意地看着凤息颜说道:“抱歉,我...我只是...只是担心师弟昨夜抑毒是否安好,这才着急赶了回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苑外等我,海师叔也未曾言及。抱歉,让你担心了。”
凤息颜从怀中取出一缕青丝系带,将断九那已是梳理整齐的一头乱发细细束之身后,便即缓缓蹲于断九身前,轻轻揽起他的衣袖,小心抚着小臂之上那一点白印,柔声问道:“海师叔说你这伤需得调理数月,方才能得以痊愈,现下,可还疼么?”
断九被凤息颜玉指轻抚小臂,顿感一阵酥痒,闻言,立即缩回手臂,放下衣袖,站起身来红着脸应道:“寒劲已被海师叔消去,又用了些药,现下只是手臂不能运气罢了,倒也没什么异样。”
凤息颜随着断九站起身来,正待再问些什么,便又听得断九说道:“师弟,太师父让你若是醒来,便去见他,你既已用过吃食,咱们这便前往天琴殿吧,莫让太师父等急了。”
司轻月方才见这二人气氛诡异,生怕再被凤息颜教训,于是便于一旁一言不发,两耳不闻,专心地吃着盘中糕点,不知不觉,这盘中糕点便已是食尽。
此刻忽听得断九唤自己,方才回神应道:“大师兄,何事?”言毕,却见断九于凤息颜身前,不断地向自己使着眼色,而其身后的凤息颜,却已是霜颜散尽,正一脸哀怨地盯着断九背影。
司轻月见此,思跗片刻,方又复急言再道:“是,是,大师兄,咱们这便去吧。”
凤息颜见这师兄弟二人如此这般假戏,心下也是无奈,随即凤颜一展,又复英气地说道:“你们两个,既要去见轩主,那便快去吧,我收拾下屋子,待会自会回去。”
闻言,司轻月草草一礼应道:“那就有劳二师姐了,师弟告辞。”断九也是一脸歉笑地向着凤息颜颔首作别,两人便随即快步离去。
两人出屋后,只闻得屋内传来一声轻叹,司轻月看着正自出神的断九,本想说些什么,但心中却觉得不妥,便也未曾开口,就于这默然之中,随着断九,足下轻点着湖中石桩,向着天琴殿所在主岛掠去。
轩内弟子,日常穿行于长歌轩诸岛各处,皆得以轻功身法,踏桩而行,而未曾习武的侍子火工等,则由轩中所雇船夫撑舟送之。
于湖中置入石桩虽所耗之资甚大,但却使得长歌轩弟子得以时常修习身法,故而,若论及各宗派弟子整体的轻功身法造诣,当属长歌为最。
天琴殿位于观月湖湖心主岛观月岛之上,乃是长歌轩轩中主殿,轩中一概要事,皆于此殿中由众长老及轩主商议而定。
同时,此殿亦是轩主日常起居之所,断九与司轻月二人自梦回岛出来,踩着湖中打定的石桩,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已至殿前。
两人并未进殿,而是于一旁小径中步入殿后阁楼,守殿弟子见二人前来,一礼说道:“大师兄,司师弟,轩主于阁楼之上已是等了许久,快上去吧!”断九闻言颔首,引着司轻月便向阁内走去。
两人径直上得阁中二楼,便见轩主正专心拾掇着楼中木架之上的花花草草,于是便于一旁伫立而待,不敢出声打搅。
过得好一会,轩主才缓缓放下手中花钎撒壶,坐于窗前塌台之上,浅笑着向两人说道:“来了就先坐下吧,先帮我把茶给煮出来,折腾了好一会,倒有些渴了。”
断九闻言,也不作声,向着轩主恭敬一礼,随即便熟稔地翻找出柜中藏茶,取过一应茶具,在炭盆面前煮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