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海无量所问,纵使轩主已是琴心大成,此刻心中却也如一团乱麻。只见他并未回应,转身看向内庭,不复言语。
众人此时也俱皆静默,等待着轩主做出决定。过得良久,轩主突然拔步向内庭厢房走去,李白见此,向海清问道:“海丫头,你说这柳家小子会选择何种解毒之法?”
海清此时却还陷于懊悔之中,闻言凄然应道:“于柳师兄而言,做此抉择,本就残忍,无论何种,其代价终归是难以承受的,只盼他日后莫要有悔便好。”
李白闻言,轻叹一口气,便立于庭门之处,看着那漫天繁星,不再言语,似是不忍这其间哀意。
海无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臂,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此时,满庭俱静,唯有几滴清泪落于轻月脸颊,其声不响,却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心间,令人不得安宁。
轩主进入内庭后,众人便各怀心事,无人言语。不多时,庭外便传来一阵唏唆之声,伴着此声,只见松老碎步进得庭中,双手端一铜锅,锅上冒有腾腾热息,似是刚刚煮沸。
“新鲜出炉的羊奶来了,这可是老夫亲手所煮,味美鲜甜,老少皆宜,谁先来尝上一口呀。”
松老入得庭内后,便如那街头小贩一般,言语嬉笑地“叫卖”着手中羊奶,然众人闻言,却并无一人搭理。
松老看向立于庭门旁的李白,只见李白神色凝结,便知事有变故,也再不多语,敛笑向李白微一颔首,便快步进得主庭,来到海清身前,却见海清双眼泛红,似是哭过。
而海无量则坐于一旁,闭目养息,于是便细声向海清问道:“怎嘚,海丫头,为何这般神色,轩主和那柳家小子呢?”
海清闻得松老声响,方才回神,缓缓转首,凄凄地看着松老,也不应声。松老见此,心中一急,又问了一遍,海清这才将方才众人所说之事又向松老细细道明。
松老闻言,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海清,楞得片刻,便一边将锅中羊奶盛入桌上茶杯,一边在脑中梳捋海清所述之言。
“此事与你勿怪,你也无需多想,既然此毒可解,能保得孩子一条性命,便已是万幸,多的事,又何必强求。你司师姐性情舒朗豁达,必不会在意此事,你也该和她多学一学,乐观一点。”说话间,松老便将一杯羊奶递与坐于一旁的海无量,又倒出两杯,置于桌上。
“你且先坐下,给小轻月喂点羊奶,自己也喝上一些,无论待会轩主与柳家小子如何决定,老夫相信,结果定是好的。”说着,松老便将海清扶了坐下,又看着她怀中的轻月,和煦的笑道:“因为你是小梦回的孩子,对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