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长歌轩也被天下读书人奉为儒林圣地,其轩中治学之所——徽山书院,也成为了众多士子心中向往之处,都以能考入徽山书院为荣。
每年轩中所举观月论经宴,成为了天下士子一展风采之盛会,能于此宴夺魁者,将来必为朝中重臣,而于此宴入榜者,也必受朝廷青睐,得举入仕。
因此,虽逢“科举改制,武举盛行”,但长歌轩中,却并未起太大波澜,偶有轩中弟子参与朝堂新试,轩中也如往日一般,依例而行。
可君不扰人,自有庸人扰之,随着新政之风渐行渐盛,各大门派之间的斗争也是愈演愈烈,长歌轩也难以独善其身,门中参试弟子不断遇害,或是在州县应试之时被掳,或是于省试之中遇刺,时任长歌轩轩主见状,决定分派门下弟子护送参试之人前往应试。而如今的长歌轩轩主那时同样受轩门指派,担负护送之职。
彼时松老也是乘势而行,顺利通过了州县预试,获得前往京师长安参加省试的资格,并取得预试头名,夺得“解元”。
逢此喜事,松老也是豪解钱囊,待两位挚友前来家中道贺之时,便欲宴请二人于扬州听风楼相庆,这听风楼乃是扬州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达官显贵之好,于此处设宴,少说也得花去松老两月用度。
柏老一边调笑着松老这番破费,称其有显富之意,一边却在心底盘算着自己所剩银钱,不想让松老一人担负,毕竟进京之路迢迢,也需颇多费用。
而那时的轩主面对好友的邀约,却是面露难色,只因次日便要出发,护送同门前往京城准备省试,需得早早返回轩中,与众人一同筹备出行事宜。
因此,临三人出门之际,便称家中有事需得即刻处理,不能与二人一同赴宴,未待松柏二老言语,便匆匆致歉离去。
而松柏二老对于轩主此举,也是大为不解,昔日里三人演琴论道,采春踏青,轩主从未言及家事,也未曾有过此举。
何况,今日设宴不仅是为松老相庆,同样也是为其践行,而轩主虽称家中有事,但言辞之间却满含推诿之意,实是令二人心生不快,相议待松老回乡之后,定要好好盘剥轩主一番。
而轩主却并非只是要返回宗门准备出行之事,在听闻松老夺得解元,也要赴京应试之后,心下便生了让松老与轩中众人一同前往长安的念头。
毕竟路途遥遥,每年都有进京士子因各种情况而丧命于途中,那时的松老还未习武,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让其跟随州县的发解队伍前往,只怕凶险难测。
可值此乱时,轩门之人断难让一外人同行赴京,因此轩主也只好匆匆回至观月湖,向自己的父亲,亦是昔日长歌轩轩主,说明缘由,望能求得应允。
而老轩主对于自己这独子是极为看重,对于轩主所交之人也是有所留意,早已派门中之人将松柏二老的底细摸了个通透,知晓这二人却有实材,品行良善,否则怎会容他与此二人深交。
因此,当轩主向父亲禀明缘由后,老轩主也是欣然同意此事,并嘱咐轩主要善待二人,莫要因其出身而有所怠慢。并派遣轩中弟子与轩主同去扬州相请二人一同赴京。
待轩主与门人赶至听风楼时,夜色已晚,松柏二老此时已是喝的半醉半醒,见轩主前来,松老便不由分说的向着轩主好一阵责问,怪他不顾三人莫逆之情,独自离去。
轩主无奈,只得向两人袒露实情,表明身份。可松老此时,却是难闻其言,只是一边饮酒,一边责问不止,而一旁的柏老则早已是靠着楼栏,昏睡不醒。
轩主见状,也知两人已是醉酒难醒,便吩咐一门人飞鸽传信,回禀轩中,自己与二人明日在扬州城中,与赴京队伍会合。吩咐妥当,便向楼中掌柜要了两间上房,安置二人,并嘱咐掌柜代为照看。而自己则是回到了轩门于扬州城中的据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