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民今年的生日很奢侈,他居然摆了一桌子的荤腥,这对孙安民来说可是一件死后能够写在墓志铭上的大事记。
孙安民的家是在孙门镇的东部,孙悟空家是住在西部,孙悟空家到孙安民家要走三公里,而且还将在三里地的时候面临一处天险。
孙悟空来到孙安民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哭了,而且是对着他第五个未婚妻哭。
孙悟空赶紧把价值二十钱的小型日晷,用一种很得瑟的动作,放在孙安民的面前,之后瞅了一眼所剩无几的荤腥,内心复杂的对孙安民说。
“民哥,你准是吃撑了?”
“悟空啊,我明天要走了!”
孙悟空听到‘明天要走了’这五个字从孙安民的嘴里说出来,孙悟空的脑浆是在脑壳中猛烈的翻滚的。
孙悟空为了确定孙安民明天要走这事的真实性,冒着心脏可能停止跳动的危险,再次问道。
“民哥,你明天要走?”
“是的,悟空,我前天买好了火牛车票,明天差不多上午,我就和你嫂子走了。”
孙安民说着,嘴角不停的抽搐,那泪水像是有什么东西站在他眼眶里,端着一大桶水,往外头猛劲的倒。
孙悟空知道孙安民此时是非常伤心的,所以孙悟空只能用安慰的语气向他说接下来必须要说的话。
“民哥,你在外头和嫂子好好的,尽量是下一年别再换嫂子了,我会在镇上多往天神庙跑几趟,给你和嫂子求平安。”
孙嫂给孙悟空倒满酒,虽然孙悟空现在很不想把那杯酒灌进肚子里,但孙悟空还是忍着不情愿的,猛地一口把酒灌了进去。
“嫂子,你和民哥在外面多多忍让着,管着点儿民哥,民哥脾气暴,别吃点儿气,就动不动跟人打架,外面不比家里,家里有人情,那外头......”
孙悟空说着傻愣了片刻,继续说道。
“反正啥事往远处了看,我这当弟弟的嘴笨,这啥话都在酒里了。”
孙悟空说完,硬是把攥在孙安民手里的酒瓶子抢过来,对准个空碗,一股脑的都倒了进去,接着一口气灌进了嗓子眼。
那天孙悟空也不知喝的是什么酒,竟感觉不到一点儿烧肚子,反道是越喝越甜爽。
孙安民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学问话,对孙悟空说道:“悟空,这孙门镇的路太远了,太长了,你哥我真没劲走到头了,就像那跳龙门的鲤鱼,瞅着那难以企及的高度,这有的弱者它也是选择逃避的。”
孙安民说着,见桌上没有了瓶装酒,就跑屋里东角的酒缸里,舀来满满一瓢他自己酿的酒,捏着鼻子,咕嘟咕嘟灌进了肚子里。
这第五任孙嫂很是善解人意,她看孙悟空和民哥心里头难受,就躲了出去,叫孙悟空哥俩好絮叨些心里话。
孙安民喝完那一大瓢酒,缓了好大一会儿,从嗓子眼挤出很小的声音,冲孙悟空说道。
“悟空,你今年十八,哥呢,二十八,你小子要是晚生个两年,哥可整整大你一轮啊。”说着,勉强挤出点儿笑摸样,“悟空,听你爷爷的,在家再待个两年,你爸妈,不,咱爸妈,哥先出去找着。”
听孙安民说这些话,孙悟空的心里头即难受又高兴,难受的是孙安民这孙子又他娘的提起了孙悟空的戳心窝子的事,高兴是孙安民到什么时候都把孙悟空的事,当成是自己的事来做。
自从孙悟空记事起孙悟空就和孙悟空爷爷孙大勇在一起生活,爸妈二字对孙悟空而言能用笔在纸上写一写,就是一种无尽的奢侈。
孙悟空对孙悟空爸妈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就连家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也只是爷爷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孙悟空,全家福上站在爷爷身后的是两个只有身子,没有头的人,那也许是孙悟空爸妈,千百次死皮赖脸的问孙悟空爷爷,换来的都是爷爷岔开的另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