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打地铺,依然是锤子、锉的干活,太开心了。因为工作服的裤子有点长,所以拿回家让妈改一下,拿出来洗后晾在铁丝上。大哥回来一看:哎呀!还是个臭工人呐!我和他们一样是臭工人,大家好平衡呀!谈车床、说刨床、手被砸出血之后抹黄油、锉活如何锉平、游标卡尺怎么用等等。全家人一扫上学时的满脸阴霾,露出灿烂的笑容。终于和家人有天聊、有话说了,共同语言太多了,美呀!
第三首歌吃
住下了,上学了,干活了,该说说吃了。吃饭换粮票,因为粮油关系已经转到房山,所以粗细粮就都按比例发下来了,油票不发,细粮换面票,粗粮换米票和粗粮票,(玉米面窝头)。我的定量是32斤半,由于我们的工作是属于轻体力劳动,定量应是36斤,所以每月补助我们三斤半粮票。按定量肯定不够吃,别的男同学有的活泛点的能跟女同学周济周济,像我这样死性的,跟谁都没话的主,自然女同学各个都懒得理你,怎么办呢?回家找我妈吧。钱票(用人民币换成在三科食堂通用的纸币)随便换,现在该说都有什么吃的了吧。早晨馒头2两4分/个,大米粥1两2分/碗,咸菜一小碟1分钱。有时稀的是片汤或疙瘩汤,一碗疙瘩汤1两粮票2分钱,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炸一次油饼,2两一个,1角2分。中午主食馒头2两4分/个、米饭2两4分、花卷2两5分/个、七八种菜换这样做,木须肉、红烧肉、摊黄菜、炖带鱼,价钱在0.18元至0.22元之间,肉炒芹菜、肉炒白菜、肉炒黄瓜,0.12元至0.16元之间,猪油炒萝卜条、醋溜白菜等素菜,0.04元至0.07元之间,最好吃的是顿顿都有的棒骨白菜汤,2分钱一碗。有的时候吃面条,打卤面、炸酱面,2两八分,花椒油加酱油面,2两6分,肉沫榨菜面,2两1角;如吃面条时,食堂就不做其他的菜了,也不供应主食了。晚饭和午饭差不多。早点七点开,午饭12点开,晚饭6点开,一到点,三科两百来人,我们七十多人,两论班(外贸局组织的全局干部轮训,主要学习毛主席的着作《矛盾论》、《实践论》)七十多人,英文班(外贸局组织的,各公司业务人员的英文培训班)七十多人,一共四百多人先后都这点来到食堂,好不热闹。8个窗口同时卖饭,卖饭的都是各单位吃饭的人自己到食堂里面的小窗口,我就是常卖饭的人之一。因为卖饭的人就得等别人买完了饭,你才能最后吃。
我的早点,一碗粥、一个或两个馒头;中午三个馒头或四两米饭加一个馒头,一碗白菜汤,晚上和中午一样。在房山将近七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吃过一个肉菜,不是爱吃素,是实在没有吃肉的钱。白菜汤里倒酱油,酱油是每个桌子上放一瓶,偶然间吃一个炒萝卜或醋溜白菜。一天的钱基本控制在三毛五到四毛之间。一个月在房山生活25天,换钱票十元,这样吃,总会是有些时候要干咬馒头。不知哪位同学用罐头瓶从家中带来一罐肉末榨菜,受此启发,我回家时跟妈一说,妈就用香干,有时也用虾皮炸一罐酱,怕两个星期不够吃,又放了许多盐。哎,总比干咬的要强!每两个星期回家的时候,是我最盼望的时刻,也是弟弟们最盼望的时刻,除了在吃的方面花去的10元钱外,其他肥皂、牙膏、酸枣面等等,平均一个月要花1元钱,每个月总能省出3元左右。等回北京时全家就拿这3元钱解馋。弟弟们就惦记着用它买块糖。最能解馋的吃食是什么呢?冻鸭肠子,那年头只有朝内菜市场卖,一块有四斤重,一块一角六分,一回可以买四块,买回来泡在水里化开,放一些花椒、醋之后拿手揉搓几遍之后,放在清水里淘洗几次,基本上做到没有鸭屎味就可以了。将鸭肠放在我们家唯一的大铁锅里。为什么只能买十六斤呢?因为铁锅只能放下这么多。倒入清水,放上葱、姜、蒜、大料等,文火慢慢的熬,从早上买回来到下午开始熬,晚饭就可以吃上了,在这过程中,满院香气扑鼻。妈妈不断将煮鸭肠汤上面的浮油捞起,放在锅边的一个碗里,这油就可以过几天做菜、烙饼或者做汤用了。该做晚饭了,妈妈将铁锅里的鸭肠和汤倒进一个铝盆里(因为铁锅只有一个,还要用它蒸窝头),刷干净铁锅再做水,等水开之后蒸上窝头,外面的天也就黑了,我们终于可以开饭了。全家人都非常高兴,终于能吃到荤腥了,鸭肠也是肉呀,并且可以敞开了随便吃。妈妈给每人盛一碗鸭肠,再浇上点辣椒油,那个香呀!泡上窝头,是既解馋又解饱。妈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用筷子挑起一柱子鸭肠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一会又轻轻的啜着汤,几口过去后把窝头掰成小块,一块一块的放在汤中,浸泡一会又一块块的夹入口中,那满足的神情,使我终身难忘。我终于用我自己挣的钱、省的钱让妈妈和爸爸高兴了!
第四首歌工
半工半读,顾名思义工是主要的,为了未来的工,先在这里打底,大部分同学分在磨活、铡活车间,据说广州销售火爆,戒面供不应求。三科的工人就变成两班倒了,歇人不歇机器,同学们也就随着他们两班倒了。早晨六点上班,下午两点下班;晚班中午两点上,晚上十点下班。不管什么班,同学们都少上一个多钟头。我在维修组就不需要倒班了,跟着师傅们到各车间修皮带轮、换轴承,看着其他同学磨着那绿油油的翡翠,什么机器抖了、铊子偏了,都需要师傅们修理,我们就给师傅们打下手。师傅对我极为尊重,不叫我全名,称呼我为小李,张师傅如父亲般的呵护,许师傅如兄长般的教诲,王师傅在干活时脏活累活总是抢在我们前面,干活时有时手把手的教,一遍遍的示范,机械常识、理论方面的不断指点我们,为了我们的安全,机器绝不许乱动。在这温暖的环境中,如沐春风,如浴雨露,滋润着我被人漠视、干涸的心田。和师傅在一起(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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