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仲杳的提点,神瓷讯牌开始进入试用期。敖盈盈和已晋升为土地神的仲至正都提拔了一位神灵来当讯曹,专司消息传递。
听这话语的声调依稀熟悉,仲杳有所猜测,在已挂上“贯水水伯庙”牌匾的原河神庙前,仲杳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敖盈盈自庙中水井投来一股凡人不可见的神力水雾,同时还拎着另一个水雾身影,笑意盈盈的对仲杳说:“你的建议很挺管用,我把这家伙弄出来当传话人,也算是对他的补偿。等你去了岱山,见着那个叔贲华,可以跟她说她爹脱离苦海,修成正果了。”
那个身影虽然面目模糊,仲杳还是认了出来,正是叔家前家主叔天雄。此时还神识懵懂,浑浑噩噩的,就如之前的仲至正。
“难得你做点正事,我还以为你会把他埋在魂井里,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呢。”
仲杳由衷的赞叹,却让敖盈盈有些不爽:“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凶恶残暴的吗?我也是会做好事的啊!”
你的确会做好事,前提是你得先吃饱喝好。
仲杳微微笑着,目光投向庙里那群叔家人,等日后仲天雄的神灵位格再进一步,恢复了神识,那时他才会告诉叔贲华,他总算对得起叔家了。
“你忙你的,我还得去操练虾兵蟹将!”
敖盈盈气呼呼的拎着叔天雄走了,这段时间她除了兴云布雨,确保贯山丰收外,剩下的精力全耗在了打造她的部属上。她跟杜江水伯还有老大一笔账要算,这事仲杳也有份,他得帮着敖盈盈办好后,才能踏上出游之旅。
“宗主!看看这是谁!?”
仲杳跨进庙内,大半人都是生面孔,为他须臾而至大惊失色,在神像前焚香祷告的叔贲默却习以为常,朝着仲杳惊喜交加的作揖禀报。
仲杳进门就看到了,地上跪着个倒绑双手的富家翁,肥头大耳,神色惨白,不正是叔天朗?
“是诸位兄弟叔伯弃暗投明,把这厮绑到了贯山来请罪。”
叔贲默招呼着那些生面孔来见礼,都是之前团结在叔天朗身边的叔家人,个个既惶恐又尴尬,也有笑得灿烂乃至谄媚的,都口称侯爷,姿态卑微异常。
叔贲默也很实诚,对此事来历并无隐瞒:“在此之前,叔天朗的家业已被郡守抄了,能把他逮来贯山,恐怕也是那庞郡守的意思。”
仲杳点头,不是恐怕,而是确定。那庞定邦还有前账没算,又把几万流民赶来了贯山,官面上交代得过去,终究又狠狠得罪了他这个新晋博望侯一次。把叔天朗送过来,也算是小小补偿。
可惜,送来的是叔天朗而不是仲至重,那个仲家叛徒,恐怕已跑到百国之外去了。
仲杳温言安抚了“弃暗投明”的叔家人,要他们在贯山安心过日子,同时重申叔家庄园是叔家财产,并不会剥夺。叔家人只要在贯山安分守己,不管是求富贵还是修超脱,都有广阔空间。
至于叔天朗的处置,仲杳也不为己甚。这叔天朗自始自终就不在他的视线里,其人只是靠着一缕野心成事,没什么特别的长处。现在没了势力和羽翼,更无害处了。
“勾结外**害贯山,无数死伤皆由你而生,本是死有余辜……”
仲杳悠悠的道:“但念你聚拢叔家血脉,保住叔家元气,也算间接有功于贯山,就罚你此生侍奉水伯。”
再对叔贲默说:“把他交给庙厅执事,待训导之后,再到水伯庙来当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