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咳嗽:“我还没那么昏聩,自然是把丹胚散到她心肺与肌体里,她醒来后还是现在这二三十岁的状况,还有四五十年好活呢。”
说到这幽幽低叹:“瞧她睡着的样子,让我又想起当年了。那时候她还没你大,单纯得像张白纸,成天缠着我叫我师父,要我教她好玩的术法,她其实就是……太单纯了啊。”
这一声叹,含着师徒俩数十年的恩怨纠葛,让仲杳也跟着叹气。
他转开话题:“我也在问你,你出了那一剑,看样子身体又差了一大截。”
老头在椅子上不自然的扭着,咳咳的道:“别担心,死不了,就是更难受了,不过也习惯了。”
老头也赶紧转移话题:“今日见你那么利索的接下诏旨,是也想通了吧?”
仲杳沉沉点头,他当然想通了。
“其实自争龙令下的那一刻起,贯山就有进无退了。”
他苦笑着道:“以前我想要的生活,在贯山关门闭户,埋头过自己的日子,终究是场梦。”
很多事情他没跟诸位长辈说透,这博望侯是可笑,可他已决心把笑话变作现实。自打决定加入杜国之后,他就没想过继续让贯山和贯山剑宗超然于杜国之外,而是要加入争龙令这场棋局。
当然他可没想过一统摩夷成就帝业那种虚妄之事,不过摩夷洲这个大棋盘,他决心踩进去,让贯山变作一枚有力的棋子,在争龙大局中夺得足以守护自身安宁的砝码。
这就意味着不仅是他,所有贯山人都会为之后必然会有的斗争流血乃至牺牲,眼下并不是所有贯山人都做好了准备,他只能循序渐进的让贯山人明白这一点。
仲善存自然是明白的,正气少年此刻正襟危坐,把仲杳与老头的交谈当做是历史性的对话,肃穆得跟神像一样。
“你……不,我们有很多优势,但也有明显的弱点。”
老头点头说:“也只有先走杜国这条路了。”
仲杳却扬起了眉毛,话中有话:“老家伙,既然都说到‘我们‘了,是不是该把所有的底都交代一下?哪怕你编吧,这个程序得走一下。”
老头愣了愣,呵呵笑了:“那倒是,的确还有不少事瞒着你,那么我就从……”
他看了看仲善存,衡量了下可信度,才继续道:“就从真灵宗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