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杳叮嘱道:“至于来的小妖,该吃的吃,该收的收,你不是正缺喽啰么?”
敖盈盈闻言安心了些,笑道:“那好,等晚上我带些河鲜来,让紫萝烤出好味。”
烟气人头消散,仲杳敲敲额头,觉得敖盈盈的提醒有道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贯山嵌在三国之间,夺了灰河龙气,自成一体,这就上了三国争龙的棋局。
即便对争龙没什么兴趣,但不能不做自保的准备,只有拳头硬了,别人才不敢来招惹。
看来不仅得加紧提升修为,琢磨功法剑招,贯山剑宗的事情,也得加快步伐了。
叔家镇里,经过两天的忙碌,叔家大院大致清理出了轮廓,但庄园之外依旧是片泥泞废墟,让居于中心的大院阴气森森,有如河边冢群。
河岸高崖上,仲至重腆脸笑着,跟叔家长老商谈。
仲至重并不清楚河神归位背后的恩怨,只是觉得仲杳把叔家镇的镇民拉出去这事,暴露出了仲杳独掌贯山的野心。
作为仲家人,他自不好指责仲杳。但多年来他负责跟叔家打交道,交情深厚。见叔家这惨状,仲杳此举几乎是落井下石,心中也犯着嘀咕。
“还以为破族拆祠只是他不得已而为,没想到他已当做常事,完全不把人世伦常放在眼里。”
这般想着,再想到自己虽分了家,得了田地和宅院,却被挤出了话事的圈子,成了跟在仲至强深厚的帮手,缕缕不平也在心间飘摇。
“他不能如此恣意妄为!”
叔家长老还在宣泄愤懑:“我叔家人哪里都有!十国百门!贲华更是进了元灵宗的仙子,再过几日,等他们回来了,看他怎么交代!”
这边说着,那边还在忙。叔家人也得给即将回归的叔家子女交代,至少得把族祠重新立起来。历代祖宗的骨灰已经被叔天雄丢进河里了,这没关系,之前也捞着了一些叔家人的残肢,烧了就有骨灰了,再重刻牌位,依旧是座族祠。
至于这灰河的河神,分明是叔家祖宗请下来的,那帮家丁、佃户和长工,哪来的资格自建河神庙?仲家小子以为把人拉过去就,河神就握在他手中了,痴心妄想。只要叔家修好族祠,建起河神庙,召唤祖宗之灵,河神自然就还是叔家的。
叔家镇是叔家的,叔家镇又是灰河之心,灰河的河神,岂能不是叔家的?
叔家人都是这般想法,即便平日养尊处优,此时也满身是劲,忙得不亦乐乎。
仲至重附和着叔家长老,说着自家侄儿还年轻,定是有什么误会之类的废话。
河面骤然涌起大浪,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朝着高崖砸下,水柱中依稀见到泛着鳞光的灰黑长影。
“河神显灵啦!”
几个叔家人还欣喜若狂的叫着,叔家长老跟仲至重却肝胆皆裂,抱头就跑。
不知多少万钧的河水砸下,刚刚搭起的架子散落,高崖下方的岩石更被冲垮了大半。
高崖前半断裂,缓缓砸落河中,这下别说族祠跟河神庙,剩下的嶙峋尖石上,能插几根香就不错了。